而就在今日,原本顯得冷清的大將軍府邸也顯得熱鬧非凡,只不過相比較孫府,這裡更輕鬆融洽。xm.x
小鼎在炭火上被那股溫度炙烤而變得滾燙,裡面乳白色的湯水咕嚕咕嚕地沸騰著,羊肉混合上薑片、蒜苗、蔥段,那股濃郁的香味,幾乎可以順著清風傳到院子裡去。
今日太學堂參戰的寒門學子們都聚集一堂,提議這麼做的是周公瑾,只不過他這位“監察使”身份確實有趣,說官小卻能監察各地,簡直宛如諸葛丞相的“千里眼”,說官大,在建鄴城內他卻連一座像樣的府邸都沒有,高長恭豁達,也就讓他把這些孩子們安排到了他的將軍府裡。
反正高長恭尚未娶親,平日裡又習慣了住在軍營與將士們同吃同睡,因此這座府邸只留了管家與少數幾名下人日常打理,一到晚上燈火都沒有幾盞,跟一座鬼宅似的,這會兒熱鬧熱鬧,倒讓這座在建鄴城中數一數二的宅子多了不少煙火氣。
“能吃了沒?”小千眼巴巴地看著小鼎,他的肚子早已經不甘地抗議起來,手上的筷子更是在他胖胖的手指之間對著空氣一張一合。
那股香味似乎順著他的鼻腔鑽進腦子裡去了,他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之中,口水順著他的嘴角緩緩地淌了下來。
安排的是兩人一席,大樓坐在他的對面,頭上裹著一層白布。
在那場激烈的軍演上,身為步卒的他免不了磕磕碰碰,而在雁形陣潰敗之後,王祝找準了機會,用手上的木刀狠狠地給了來了一下。
只不過在同一時間,他也被大樓踹中了襠部,在地上翻滾了不知道多久才被同僚們用擔架抬了出去。
他捂著頭哈哈大笑:“怎麼著?滋味不好受吧?輸了怎麼了,輸了你也得疼上半天!”
雖然軍演輸了,但他倒是也不太難過,只是他現在很不高興自己跟小千一桌,怒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往前湊了?你口水都快掉進去了!”
小千剛剛慌忙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眾人則是大笑起來:“小千,你肚子比這湯還能咕嚕!”
小千惱羞成怒道:“老子餓了,不行嗎?就你們在陣前拼殺要力氣,老子在後面排兵佈陣就不要力氣?”
有人笑著喊道:“得了吧,就你這一身肥膘,什麼時候你瘦得跟秦軻差不多再說排兵佈陣要力氣。”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小千漲紅了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阿布則滿臉苦笑地坐在一張只有他一人的案板前,案板上同樣也有一隻正在沸騰的小鼎,荊吳並沒有這種吃法,倒是滄海那邊很流行這種炭火小鼎煮食。
北方苦寒,在寒冷季節常常能見大雪漫天,冷冽的寒風據說能把人裸露在外的指頭都給凍壞。
而能在屋內一邊伸手在炭火旁烤手,一邊吃上一口沸騰之中撈出來還熱氣騰騰的吃食,也就成了一種難得的享受。
阿布只知道周公瑾平日裡的一大愛好是下廚,但沒想到他真什麼都會做,就連滄海的烹飪手藝也如此熟絡,這讓他莫名地感覺有些荒謬。
正當他微微抬頭,眼前的兩個人讓他趕忙地站起身,走了過去。
來人是秦軻和張芙,只不過一人是站著一人是坐著。
一張顯得有些寬大的輪椅,張芙站在後面緩緩地推著,秦軻左腿綁著太醫院細細打磨過的夾板,滿臉苦相。
阿布看他這副樣子,疑惑道:“接骨都已經大半天了,你還疼?”
秦軻悶悶不樂不說話,張芙則是捂著嘴輕笑到:“他不是疼,只是剛剛喝完了藥,嘴裡含了糖。”
秦軻抿嘴半天,感覺到嘴裡的麥芽糖把苦味壓制了一些,勉強張嘴看著阿布做慘烈狀:“我真是天真……本以為接骨就是最難過的一關,誰知道後面還有一個喝藥!我現在懷疑這些太醫是不是在故意整我,這藥苦得……就跟我小時候偷喝隔壁張嬸的安胎藥一樣!”
“安胎藥你也偷喝?”阿布愣愣地看著秦軻,片刻後忍不住撲哧一聲大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
“師父騙我,說安胎藥都是甜的,像蜂蜜水一樣,我很好奇就……”秦軻想到那件糗事,臉上的表情很臭。
但聽著阿布有些刺耳的笑聲,他瞪大了眼睛,故作生氣道:“笑笑笑,笑你個頭啊,要不是為你,我哪兒能受這傷。”
阿布好不容易忍住笑,搓了搓有些發酸的鼻頭,其實他也知道,秦軻這次受傷完全是因為自己。
就算他們兩個人合力與孫青一戰,可孫青的實力擺在那裡,這又不是什麼說書先生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