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滄海、唐國、墨家四國,該踩在腳下的都已經踩在了腳下……接下來,他們就該要去爭搶獨享這一桌菜餚的權力了。”
只可惜……這天下受苦的,終究還是那些連板凳腿兒都看不到一眼的百姓們。
阿布突然想起錦州城外看到的那些流民,衣衫襤褸,個個無精打采,他們當中有的幸運一些,腳程快一些,早早地逃到了錦州,入了城,算是流離失所之後至少保住了一條命,可隨後這流民越來越多,錦州城也逐漸難堪重負,昨天就已經暫時關閉了城門,不再允准流民入城了。
他是見過鄔縣大災之後的慘狀的,而且當時他不得已,還下令殺了暴亂的流民。可從那之後,他的心裡一直就有個疙瘩,覺得自己欠下了一筆債,總有一日,是要親手償還的。
只是這不是荊吳,而是錦州,他所能做到的終究有限。
這時高易水反而開始大咧咧地盛起了一碗魚湯,一陣風捲殘雲,含糊著道:“這天下最後會被誰收入囊中,說到底與我有什麼干係?我一個孤家寡人,四處浪跡天涯,活得高興便好。”
“哎。哎哎。”蔡琰這時候豎起了耳朵,一邊伸手捅了捅高易水的胳膊,道:“你聽見沒,他們好像在說他們那個侄女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野男人?”
她明亮的眼裡頓時閃出幾分華彩:“這公輸家倒是有趣得很,叔叔和侄女侄子明爭暗鬥,這侄女也是個膽大之人,婚姻大事,自己一人便做了主。”
“也算是個女中豪傑了。”高易水笑了笑,他當然也聽見了樓閣下面的動靜。
只不過遺憾的是,這會兒那兩人大概是意識到這裡說話容易被聽見,也就漸漸遠去,不見人影了。
“砰”地一聲,房門被一雙大手匆匆忙忙地關上,發出了一聲十分不和諧的聲音,公輸究望著這被關上的房門,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等到他把手從門把鬆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魚頭鍋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