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去打獵還是去清剿。秦軻心裡暗暗地道。
這是戲言,他當然知道公輸察所說的成果,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完成的事兒,不過他還是想在心裡諷刺兩句。
“劍名菩薩。”秦軻輕聲道,“我沒殺過多少妖獸,不過據說這把劍原先的主人倒是用他殺過不少人。”
“菩薩?”公輸察眉頭微皺,似乎是在腦海中思索,但最終還是不得不放棄,他確實沒有聽說過這世上有什麼高手用過一把名叫菩薩的劍。
“名字有些古怪。”他只能這麼評價。
“你大概沒聽說過佛家。”秦軻微笑著道:“墨家朝堂之上百家爭鳴,自然很少有廟宇。”
公輸察輕輕點了點頭:“但這並不重要,不是麼?拔劍吧,如果你現在還要在我面前玩昨天那一套把戲,只怕撐不過幾招。”
秦軻當然也知道他說得沒錯,所以也是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劍柄,菩薩劍如流水一般的劍鋒從劍鞘中吐出,從荊吳到今天,這把劍仍然是這般鋒利,沒有半點損傷。
隨後公輸察大步流星,握著手中的斬虎就衝了過來。
晨光逐漸升到最高的位置,遠方的雲層皚皚,在藍天中漂浮猶如一條條大大小小的航船,叮噹的碰撞聲音在院子裡不斷地響起,間或伴隨著男人的呼喝。
然而一個時辰之後,院子裡卻響起了公輸察惱怒的聲音:“你怎麼不用昨天的那一招!”
院子一角,喘著粗氣的秦軻彎著腰,一手用菩薩劍拄著地,一手則捂著自己有些乾癟的肚子,翻了翻眼睛:“那可是我的絕學,哪兒能天天跟耍猴一樣拿出來給人看?”
“……”
“那小子真那麼說的?”公輸仁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手臂的劇烈抖動,他筷子上夾著的醬瓜頓時落在了桌面上。
站在他身後的,是他送到公輸胤雪和秦軻身邊做事的小蝶,當然,也是她專門指派過去的耳目,這上午發生的事情,自然一點一滴地都透過小蝶的口述進了公輸仁的耳朵裡。
“我這個四弟,平日裡誰對他都沒轍。”公輸仁仍然笑著道,“結果這次倒是吃了癟,秦軻硬是不肯用出昨天那一劍,他估計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但偏偏昨天他已經承認秦軻夠格做我公輸家的人,既然是自己人,他的刀下總是會留些情面的。”
“是呢。”小蝶笑眯眯地道:“我看四爺回去時的表情,感覺就是在肚子裡塞了一爐子炭,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
公輸仁一邊笑一邊嘆息著搖搖頭:“四弟在武學上是足夠用心的,要不然也沒有這小宗師境界,但說到底他在其他方面太過淡漠,將來如果要讓他管家,實在有些難辦。”
小蝶趕緊低下頭,恭敬地站著,作為下人,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什麼話都有資格插嘴的,尤其是這種管家大權有關的事情,她哪怕說錯一個字,都有可能要給自己惹來禍事。
公輸仁繼續夾了一片醬瓜,撲哧撲哧地在嘴裡咀嚼著,又喝了口混了些藥材的粥,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地問道:“那麼……昨天晚上他們倆同房了?”
“同房了。”小蝶點點頭,“確實是睡在一張床上。”
“就沒有點別的?”公輸仁又問,“比如?”
“不好說。”小蝶輕聲回答,“今天早晨小姐確實起得晚了一些,似乎有些疲倦,姑爺倒是起得早,但看起來睡得不是特別好。或許他們昨天晚上……”
“我知道了。”公輸仁點點頭,“張嬤嬤也說光靠眼睛看,只能看個大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現,也不可能絕對準確。或許是她看走了眼……”
一旁的趙氏也贊同著笑道:“我就說,胤雪這孩子,不會騙你。名節對她一個姑娘家是多重要的事,她就是再胡鬧,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名節來胡鬧。”
“婦人之見。”公輸仁瞥了趙氏一眼,“這世上,什麼事情不可能?”
他看向小蝶,道:“你繼續幫我看著,有什麼異動,隨時來報我,明白麼?”
小蝶恭敬地鞠躬:“那是自然,小蝶聽老爺的話。”
“下去吧。別讓胤雪發現什麼端倪。”公輸仁嘆息一聲,擺擺手,示意小蝶回去八月聽蟬閣,小蝶施了一禮,靜靜地退了下去。
(明日釣魚要早起,先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