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是邊跑邊射,一刻不停,只是在五口呼吸時間內,她已經開弓三次,每一次放箭,弓弦都猶如霹靂。
六支箭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射向兩人的頭、胸口、大腿,雖然中間仍有空檔,並不如連珠箭那般如狂風驟雨,卻也已經如潮水拍打海岸,一浪接著一浪。
兩名軍士不敢小瞧,步伐連退,長刀連連斬出,把羽箭紛紛斬落地面,但就在這時候,阿布卻已經握著長戟衝了上來!
機不可失!
阿布一聲大喝,長戟突出如龍,一人直直地殺入了兩人中間,左掃右劈,一時間竟然沒人能阻擋他分毫。
而魚兒再度連發了四箭,再想伸手到箭筒中取箭,然而箭筒之中已經空空如也,無一支箭可以用。
既然如此,她索性抽出匕首,把切斷了捆綁著箭筒的帶子,又把長弓揹負在身上,乾脆利落地從屋頂向下一躍。
論修為,她還真沒有強可以隨意跳樓的程度,自然她這一躍並非直直地從高空落下,而只是落到了滿是瓦片的房頂上,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音,四處飛舞的瓦片拖慢了她下墜的速度,而就在屋簷的最邊緣,她雙手猛然地一摳,整個身體輕若柳絮一般蕩了幾蕩,在院牆之後的身影就此隱沒。
反觀阿布那頭,在他威猛如虎的攻勢之下,兩名軍士不斷後撤,再默契的配合,也很難在他氣勢如虹的時候正面交鋒。
而更重要的是,剛剛那名使用長弓的女子正在向他們這個方向直衝而來,如果讓那個女子加入戰團,他們還能戰勝嗎?
其實不用說,他們心中就已經得出了答案。
自然,即便他們心中再不服氣,也只能對視一眼,默契地後退,奔跑之間帶起了那具屬於自己袍澤的屍體,向著巷子外而去。
阿布沒有阻攔,只是微微喘息,手上長戟駐地,目視著他們離去。這幾名軍士可以說是盡職盡責,打到現在,就連阿布心中也得生出幾分尊敬。
他們之間的爭鬥,只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自己要保護群芳國的人,而他們則奉上命要清理群芳國大使館,說不上誰對誰錯,既然如此,讓他們把袍澤的屍體領回去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但就在這時候,魚兒到了。
“為什麼不殺他們?”魚兒望著那幾名拖著屍體的軍士,冷聲問道。
阿布搖了搖頭,道:“既然他們要退,我也就沒必要再跟他們你死我活……況且……”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要我現在再追上去殺死兩人,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魚兒微微點了點頭,也算是接受了阿布的這個說法,只不過他沒有告訴阿布的是這幾名軍士在出了巷子之後,不可能還有命活著。
群芳國雖然地小人稀,但不代表手下沒有幾個趁手的修行者,喬鯉躍也從來沒有放鬆過對唐國的警惕,在定安城之中留下了不少的暗樁,一旦在必要的時刻,就會全部啟用。
現如今,這座巷子之外至少埋伏了十餘人,他們的天職就是殺人,自然不會如阿布一般對敵人抱有憐憫。
“嬋兒呢?”魚兒看著阿布,認真問道。
阿布面色一變,想起了還在馬棚之中瑟瑟發抖的魚兒,趕忙地拖著長戟向著院落而去。
一手推開木門,阿布就是一驚,那匹趴在馬棚裡的瘦馬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戰鬥,仍然是百般聊賴地拒絕著乾草,嘎吱嘎吱嘎吱。
而嬋兒卻躺在馬棚之中,身上還披著自己的外衣,但面色白得可怕,像是生了重病一般。
就算受了凍,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