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沉重的長戟根本來不及做出這樣的反應。
那柄小劍穿過了長戟的木杆,向著他的喉嚨,逼近了過去,冰冷的鋒芒觸及到了他的肌膚,他感覺到一絲痛楚,恐懼終於像是潮水一般瀰漫了上來。
我這是……要死了麼?
只是還沒等他轉過念來,就在他的喉間,卻傳來了一聲金鐵交織的聲音!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直衝他的喉間,竟是硬生生地擊飛了那柄黑色無柄小劍!
之後,明晃晃的匕首和黑色無柄小劍在空中不斷地糾纏,相互碰撞,纏繞又分開,看起來像是一對黑白的小鳥在這大雨之中相互傳情,但其中卻帶著十足的凌冽味道。
而隨著匕首不斷攀升,它終於擺脫了無柄小劍的糾纏,宛如鳥雀投林,向著一個方向一閃而逝。
隨後,隨著一身痛哼,就在房頂上,有一名身穿甲冑的軍士滾落下來,捲起不少瓦片一起隨著他墜落房頂。
而黑色無柄小劍也像是被抽乾了力量,無力地飄動著,很快就墜落地面。
阿布卻沒有太多遲疑,不管匕首到底是誰在控制,可這名軍士顯然就是控制這柄小劍的精神修行者,他奔跑著,一聲爆喝,長戟一記直刺,直接穿透了剛剛站起身來的軍士!
鮮血順著長戟的鋒芒緩緩流淌,卻又被大雨很快就衝散,帶著血花的雨水墜落在地面,盛開殘忍又瑰麗的鮮花。
這時候,匕首才終於從空中落下,但與之前那股凌厲勁相比較,現如今這柄光亮的匕首的飛行軌跡顯出幾分頹喪,歪歪扭扭得就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忽上忽下之間,驟然墜落在阿布的面前。
阿布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匕首,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操縱著它,但至少這樣子看來,那人在經過一輪交鋒之後,也受了一些傷,與匕首之間的聯絡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緊密。
精神修行者與精神修行者之間的戰鬥雖然許多時候並沒有**上的接觸,但傷勢卻很可能會比氣血修行者的**傷勢嚴重得多,阿布曾經就見過一個從戰場上回來的軍士,雖然他的身體上沒有任何傷痕,但在受傷之後,卻成了一個後半生只能坐在輪椅上的廢人,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照料。
而更嚴重一些的,則是直接成為“活死人”,即使他們還活著,會呼吸,有心跳,卻像是被抽離了魂魄一般,陷入了沉睡,就算是用針扎也不能讓他有半點知覺。
大夫遇見這樣的病人,除了開幾幅養身的補藥之外也沒太多法子,縱然病人親屬能靠著灌米湯這種方式延續他數月的性命,可如果他自己不能恢復,也只能是節哀順變了。
“不管怎樣,希望你還好。”阿布喃喃道。
之前來唐國途中與山匪爭鬥的時候,他就承蒙一位無名的精神修行者相助,也不知這次的是否與之是同一個人,但不論如何,如果不是他幫助自己擋住了那一劍,只怕現在自己早已經死去,這樣的恩情,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報答。
但他的感慨只是短短的一瞬,身後傳來腳步聲和怒喝,三名持刀的軍士終於到了,眼見袍澤死在他們面前,他們原本一直平靜的臉上終於也出現了怒意。
三把長刀吞吐著白光,如風捲雪,撕裂雨幕。
阿布手握長戟,力如拔山,隨著雙臂一陣,長戟在空中抖出一朵鋒芒之花,叮叮噹噹與長刀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