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剛一進房間,阿布就是一怔,眼前是穿著一身黑衣,頭髮用一條黑色布條紮起的精壯武人,他手上的劍在劍鞘裡,劍鞘也是黑色的,看上去有幾分冷森。
但既然他身上沒有一絲殺意,顯然不該是敵人。
“這位是墨者白起,白先生。”已經和白起先打過照面的高易水擺擺手介紹道。
“不敢當。叫我白起就好,我還配不上先生這樣的稱呼。”被點燃的燭火照亮了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和他持劍拱手的姿態,“我是來替秦軻傳信的,今天他怕是出不了公輸家的宅院了,於是託我來與幾位解釋解釋。”
阿布同樣與他對立行禮,他聽說過墨者這個群體的所作所為,對於這群遊離在朝廷與百姓之間,雖不為官卻心懷大義的群體也是十分敬佩的,只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這白起與秦軻是什麼關係,又為何會替他傳信。
白起也知道面前三人心中都有疑惑,所以微笑著道:“我還是先告訴你們事情的前因後果吧。”
自秦軻走出山林,進入到那間客棧直到現在,白起都可以說是秦軻身旁僅有的幾個目擊者之一,所以許多事情由他來解釋自然是最合適不過。
而墨者平日裡也沒少向稷城送出信件來傳遞各地的訊息,經由白起簡簡單單地講述,高易水、阿布、蔡琰也很快就瞭解了秦軻這一路來錦州發生的事情,包括客棧、荒原、公輸胤雪和那荒唐的契約……
高易水一直等到白起完全說完,微微一笑:“看來我猜想得不錯,這小子還真是為了五行司南去跟人家成親了。”
他嘆息一聲:“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聰明還是蠢。聰明的是這法子倒是比我們更直接有效,可蠢的是,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阿布則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弄清楚了就好,那會兒我看見阿軻跟那公輸胤雪手牽著手的時候,我險些嚇得暈過去。”
高易水斜眼看他一眼,笑道:“還好你沒真的暈過去。”
高易水小心翼翼地看了蔡琰一眼,發現她仍然把玩著手上那隻梨子,好像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似的。
阿布被高易水揶揄了一句,撓撓腦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後看向白起:“阿軻現在還在公輸家?”
白起點點頭,道:“是,他名義上是公輸胤雪的未婚夫婿,不日就會成親了,這會兒他當然得留在公輸家的宅子裡。不過他也說了,後面一定會找個恰當的時機,親自過來面見幾位。”
阿布看向高易水,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之前你想了法子騙得了公輸究的信任,可公輸究和公輸胤雪兩人形同水火,我們幫公輸究,不是等於害阿軻麼?”
“我倒也不覺得。”正在這時候,蔡琰卻突然說話了,“老高不是說過?雞蛋不能放在一隻筐裡,下注的時候也不能光壓一邊。”
高易水誇張地張大了嘴巴,高聲道:“哇哦!我都不知道你會對我隨口一說的話這麼上心,難不成你在默默記下我的語錄?給我看看給我看看,說不準以後我名垂青史,得靠這東西了。嘶,不行,我得先取個好名字……嗯……就叫高子怎麼樣?”
蔡琰用看傻子的目光瞥他一眼:“高子……乾脆在前面再加個王八二字,聽著更為順耳。”
她繼續說道:“阿軻是靠著公輸胤雪這層關係混進去了不假,可在我看來,公輸胤雪奪得這份家業的機會還不如公輸究大,幫她還不如幫公輸究。至少目前看來,那排行老四的公輸察直來直去,大宅門之內明槍暗箭,他也不像是能躲得過的人。”
阿布遲疑道:“可白先生不是說了,秦軻是打算幫公輸胤雪去闖那座機關陣見公輸家老祖宗……”
“公輸家老祖宗,你見過嗎?”
“那當然沒有。”阿布不明白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那不就結了,你也沒見過公輸家老祖宗,也不知道那座公輸家的機關陣到底是個什麼存在,你能保證阿軻一定能闖過去?”蔡琰看向白起,“白先生,這麼些年以來,那機關陣可有人闖過去?”
“沒有。”白起道:“我出身墨家,對於公輸家的機關術也是有所瞭解的,那位老祖宗公輸般可是得幾代鉅子稱讚的天縱奇才,他設立的機關陣,必然沒那麼容易破的。”
“那不就結了。說不定那公輸般根本就沒想過要讓人破他的陣呢?”蔡琰託著腮,淡淡說道。
“這……”白起顯然也是想到過這種可能性。
但是很久之前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聽過有關公輸般的種種功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