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落在了公輸察的喉間。
“這……”一名供奉呆呆地望著這樣的場景,“一個後生小子竟然能……把四爺……”
公輸仁從轎子裡走了出來,望見裡面的場景,也是吃了已經,呆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在院內,公輸察低下頭望著那已經貼著自己喉嚨的菩薩劍,眼睛裡不再憤怒,反倒是有幾分好奇:“這招叫什麼名字?”
“朝露。”秦軻輕聲回答,卻隱去了七進劍這三個字。
“朝露?”公輸察反覆地重複了這兩個字,最後還是露出了幾分不屑,“招是好招,只可惜名字取得一股子酸腐味。”
他抬起頭,平視秦軻的眼睛,再度道:“你很好。”
在之前,他也曾說過“你很好”這句話,只是那時候他是含怒而發,現在卻已經是真心實意的稱讚:“雖然是靠著出其不意才有了這樣的效果,但我確實輸了,不必要多做爭辯。”
秦軻聽著公輸察這一本正經的話語,反倒是有些發愣,心想他這到底是真的在誇自己,還是在罵自己?
“還不肯移開你的劍?難不成你真打算在我公輸家的宅邸裡殺了我不成?”公輸察皺了皺眉,望著發愣的秦軻道。
“哦……”秦軻終於驚醒過來,隨著他微微發力,貼著公輸究肌膚的劍尖收了回去,同時還順便抖了幾個漂亮的劍花,倒握在了背後。
公輸察深深地望著秦軻,道:“看來胤雪的眼光要比我想象得好一些,既然你有這樣一身武藝,至少胤雪跟著你不至於受人欺辱,而我公輸家對外至少也能有個交代。你們的婚事,我不再阻攔,隨你們的意吧。”
秦軻微微點頭:“謝謝四叔。”
只是這個謝謝怎麼這麼奇怪呢?他不阻攔,怎麼弄得好像是在對自己施恩似得?
只不過公輸察下一句卻是讓他不得不苦笑起來:“如果有機會,我會再向你討教。不過到時候,我會用刀,因為你已經配得上我用刀了。”
“這個……討教嘛……”秦軻無奈地道,“就不必了,打打殺殺多傷和氣。”
公輸察卻搖搖頭,道:“既然你喊我四叔,那我就是你的長輩,長輩找你討教武藝,你覺得你有拒絕的權力麼?”
我的娘咧。剛剛說好的不讓我叫,現在這個變得也太快了吧?而且還直接拿“長輩”來壓人是怎麼回事?
秦軻只覺得頭大,但公輸察似乎也不打算再等他回答或者拒絕,直截了當地轉過頭,招呼幾個僕人,喊了一聲“回去。”就向著院子外走去。
院子外,幾名供奉也傻傻地看著公輸察與他們擦身而過,一直走到公輸仁面前,放低了聲音,道:“大哥。”
公輸仁望著自己這位四弟,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他什麼好,少頃,只能是嘆了口氣,道:“日後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長輩,跟小一輩過不去是怎麼回事?”
“我是在為公輸家的臉面考慮。”
“臉面?你一個長輩,修行了數十載成就小宗師境界,結果跑來欺負胤雪的未來夫君就有臉面了?”
公輸察拱手行禮,隨後看著公輸仁有些厭煩的擺手驅趕動作,也一點也不懊惱地就帶著人迅速離去。
秦軻才剛剛從地上撿回劍鞘,沉重的劍鞘把菩薩劍的鋒芒重新收斂,公輸仁則從院子門口走了進來,笑著道:“我原本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高看你,但卻沒有想到這樣還是低估了你。秦軻。”
“大伯。”公輸胤雪看見幾位供奉站在院門口,其實就已經知道公輸仁就在院外,早已經穿好靴子,一手牽著秦軻的袖子走了過去,帶著幾分歉意,“本不該打擾大伯修養,只是這事兒……”
公輸仁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四這人,是混了一些,做事不經大腦,全憑一己好惡,今天來你院子裡鬧事,我也是始料未及。等之後,我會好好教訓他幾句,想來我這個大哥的話,他還是聽的。”
公輸胤雪低著頭謙恭道:“胤雪哪裡敢讓大伯教訓四叔,胤雪派人去請大伯,只是為了解救燃眉之急罷了。”
公輸仁哈哈一笑:“燃眉之急,不過你的旁邊倒是正好有一口泉水。秦軻呀,你很好,非常好。”
秦軻忍不住苦笑,心想這麼一會兒,自己就聽了三次很好,現在又來了個非常好,所以說這親兄弟連口頭禪都一樣不成?
當然這只是他心裡的幾分抱怨,表面上他還是儘量恭敬地道:“不過是盡力而已,四叔手上沒有兵器,所以吃了些虧,並不是我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