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人下到山腳,迎面卻撞上了一隊攔路之人。
“想不到高居長城軍師之位的路先生,也會用守株待兔這般笨拙的法子。”高易水無奈地搖頭道。
山腳下的一條小道邊,路明穩坐於一匹高頭大馬,眼神如上位者一般超然,俯視著秦軻等人,兩旁幾名山匪身形彪悍,嘴角帶著幾分戲謔的笑。
竟然還有一位熟人,路明的身後站著蘆浦,他看著秦軻,聲音尖銳:“小子,這次你可逃不掉了。”
這一次他不再是和武庭那樣的莽夫搭夥,而是帶著路明的威勢而來,哪怕只是狐假虎威,也足夠讓他揚眉吐氣了。
路明催動馬匹,微微向前,審視著幾人,最後看向高易水:“計謀不論笨拙還是詭詐,有用就行,不是嗎?東西呢,那老人給了你們什麼?”
高易水搖搖頭,微笑道:“我要是說他什麼都沒給我,你信嗎?”
路明微笑著,看上去倒是春風和雨,一點也不像惱了的樣子,道:“你說了,我自然會信上半分,我向來是個實在人,既然你說他什麼也沒給你,那麼……就把你們在定安城裡得到的那件東西交出來吧。”
秦軻心中一動,果然如此,當初在案牘庫遇見蘆浦和武庭的時候,他就有些奇怪,兩名山匪也要找那記載有五行司南下落的帛書,顯然他們上面的那位“爺”的目標也是五行司南。
只是,他能憑著一己之力查到五行司南的指標已經落入他們手中,實在厲害。
秦軻感覺到自己的背部有一隻手在微微地觸碰,他轉過頭,看見高易水的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但秦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說:奪馬。
秦軻望向了路明身旁空閒出來的幾匹健馬,雖然連日的奔波讓這些馬匹多少有些萎靡,但底子尚在,幾對馬眼仍然炯炯有神,皮毛光亮,膘肥體壯。
不過路明這回身邊帶著的幾名山匪應該都有些修行的底子,雖說他已順利到達三境,可畢竟還有蔡琰和高易水在旁,他斷不能不顧他們的安危和阿布一通橫衝直撞的。想到這裡,他握著菩薩劍的手緊了緊。
路明微微低頭示意,山匪作出攻擊的姿勢,步子慢慢向前,長城制式的戰刀已然出鞘,其中兩人把戰刀橫著擱在肩膀上。
真不知木蘭將軍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表情,長城制式的戰刀,此時卻落在了這些惡貫滿盈的山匪手上……
他不知道路明為何會出現在這,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出自木蘭將軍的手筆。
秦軻看著逐漸向前靠近的蘆浦,沉重道:“好歹在王宮裡我沒有對你出手。”
蘆浦冷笑道:“難不成要我謝謝你?大家都是明白人,王宮裡情況複雜,你只是一時做不到罷了,若你有那個人的實力……”
他想到那天夜裡,在陰影中猶如一團鬼魅般無法捉摸的李四,也正是他留了自己一條命,甚至還給他透露出了一些有關伏牛山的事情,他才能再次回到路明的身邊,進宮一趟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只是他至今還在疑惑,李四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如果說他與路明有交情才會幫他一把,可為什麼又要堅持把秦軻送出去?
“和他們廢話什麼。”山匪之中修為最高的陳虎看了蘆浦一眼,嘴角露出幾分譏諷,手上戰刀隨著他的動作隨心流轉,彷彿那幾十斤重的戰刀只不過是他指尖的玩物,“如果凡事都要鬥嘴,還要刀劍作甚?咱們先把那女的抓過來,從她的手指一根根砍過去,砍完了手指,再從手掌向上,我就不信,他們能忍心看著一句話都不說。”
看著陳虎殘忍的眼神,就連手上人命不少的蘆浦也忍不住全身戰慄。
現如今的陳虎已經三十八歲,多年修行的境界早已不俗,如果不是幾年前他家山寨內訌,幾位當家的自相殘殺導致山寨沒落,他也不至於會接受路明的招攬。
“說得好!想來還可以順便做些快活事情……”陳虎的弟弟陳豹握著戰刀躍躍欲試,目光也落到蔡琰的身上,面露淫笑。
蔡琰雖一身粗布衣衫,臉上也未施粉黛,但天生麗質的容顏實在難以遮掩。
秦軻皺著眉頭,上前將蔡琰護到了身後,而阿布則已經從包袱裡抽出了幾節棍子和長戟的頭,幾下拼接完成,機括相互咬合,手中很快就多了那柄在定安城的雨夜之中威猛無匹的長戟。
“我在前面擋著,你幫我壓陣。”阿布低聲道:“如果真的不行,我來攔住他們,你帶著他們走。”
阿布的修為暫時不如秦軻,可畢竟長戟更適合群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