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他?我大哥會是那種能任我擺佈的性子?”
“等我們拿到更多三爺貪糧食的證據,再想辦法開祠堂,請族老們都過來……”管家道:“大爺雖是家主,在公輸家說一不二,可不代表他能在族老們面前顛倒黑白。老人們平時不怎麼出頭,可真的事情鋪陳開了,他們也不得不睜開眼睛好好看看,烏助是個最好的人證,到時候再把我們蒐集到的物證一併呈上去,當著祖宗牌位,當著一眾族老,大爺自是不能再護著三爺了不是?”
公輸察眼睛微亮,道:“這樣也好。”
他看向管事,嘴角含笑,“老鄭,沒想到你還是個難得的聰明人,在我院裡這些年委屈你了。”
管事揖了揖手,回道:“四爺說的哪裡話,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在四爺院裡做事,我是心甘情願的。雖說四爺平常脾氣急了些,可為人正直,從不苛待下人,比起那笑裡藏刀的三爺可好上千百倍了。”
公輸察哈哈大笑起來:“這話聽著舒坦。不錯,跟著我,只要做好該做的事情,不偷奸耍滑,我必然不會虧待你。”
“多謝四爺。”管事道:“所以還請四爺再多忍耐幾天,等我把物證蒐集齊了,您只管拿著這些東西給族老們看,到時候三爺人望喪盡,哪怕大爺偏心一直想扶他接替家主之位,也怕是不行的,而胤雪小姐終究是個女兒家,輩分也在四爺您之下,這家主的位子,遲早還不是得落到四爺您的頭上?”
公輸察欣慰地點點頭,“我要是坐上了家主的位子,第一件事就是要肅一肅這公輸家的家風,立一立規矩,再把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都給掃清了去!”
“你不錯,很不錯。”公輸察拍了拍管事的肩膀,“這件事交予你好好辦,將來我若是能管家,必定讓你坐上公輸家大管事的位子。”
管事聽到這裡,頓時激動不已,趕忙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謝四爺提拔,那我這就去了,絕不負四爺的所託!”
……
“所以,你們假扮成公輸究派去滅口的人,然後追殺那個叫烏助的管事,嚇得他不敢回公輸家,然後又旁敲側擊地讓烏助的相好去攔公輸察手下的馬車,好讓這個烏助能與公輸察搭上線?”秦軻坐在桌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公輸察手下的那個管事,你們買通了?”
白起搖搖頭,笑道:“並不需要買通,說起來,這高先生當真是個厲害人物,他私下匿著身份,與公輸察的管事把糧倉的事情闡明瞭利害關係,那管事確實是個忠心的,起初對高先生的話並不當回事,可後來烏助的出現恰好證明了高先生所言非虛,而他再多加思忖,自然能分析出如何去做能讓公輸察得到最大的好處,估計這會兒,他已經在和公輸察商議後手了呢。”
秦軻苦笑著道:“昨天晚上老高明明快說到點子上了,卻偏偏開始發起酒瘋來,否則,也不需要你專門給我帶訊息了。”
“只怕未必。”白起道:“只怕高先生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你。”
秦軻一愣,他也知道高易水那難以捉摸的性子,凡事只要他插了一腳,得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才會施施然地給別人揭曉他在這一事件裡起到的作用有多麼至關重要,然後他會不斷地添油加醋,把事情經過描述地天花亂墜,只為了彰顯一下他是個擁有“無與倫比智慧”的聰明人,和秦軻這種二愣子,以及阿布那種二傻子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秦軻跟著笑了一會兒,又自嘲道:“本以為我能幫點忙,想不到你們連說都沒跟我說就把事情推進到這個程度,弄得我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沒用……”
白起道:“秦兄這是說哪裡話?高先生說,你能呆在公輸家裡,這就是最大的作用。”
“聽起來……我好像還不是一無是處。”秦軻無奈道。
“至少對我來說,秦兄現在正在做一件好事。”
“好事?”秦軻奇怪地看著白起。
白起輕輕點頭:“自然是好事,我是墨者,雖不涉朝政,只在天下行走,可若遇上那些貪官汙吏,也是會出手除惡的。公輸究所做,往小了說是公輸家的一樁醜聞,可往大了說,無疑是斷了錦州城外那些流民百姓的生路……”
“不瞞你說,在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刻,我幾乎是忍不住就要闖入公輸究的院子,殺之而後快。不過,既然高先生還有後手安排,他公輸究必定會有他自己的報應。如今,你和胤雪小姐開倉放糧,錦州城門再開,那些流民終於不用忍飢挨餓,這怎麼不是好事?”
他肅然拱手道:“我白起,該替這些流民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