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柔和地照著草坪,露珠反射著晶瑩剔透的光,百靈鳥歡快地啼鳴,似乎水災沒有發生過。
巨石城王宮內,查理尼三世坐在餐桌前,用餐刀切著吱吱冒油的燒鵝大快朵頤,靜候的米勒和培歌低頭站立一旁,等這隻脆嫩焦黃的鵝幾乎被吃光,查理尼三世用塊純白棉布毛巾擦擦嘴唇和大鬍子上的油,向站在不遠處的彭斯揮揮手道,“博士,說吧,凡事都不應該影響胃口。”
彭斯捋了捋自己額側那塗抹了髮油的花白頭髮,又整理了整理已經開始發灰的禮服立直身子道,“弗林錫趕製的匯票已經派郵差送來,但銀錠預計三個月後才能到托拉姆港,因為他們那裡已經開始下雪,影響到了挖掘冶煉,而且有些驛道被爍虹河沖垮了,也會影響運輸程序;黃金城加送的三百車上好鹽塊已經到達溪鎮待命;大谷倉和坎帕尼的亞麻車隊未受到影響,正在透過長灘送往港口;城外駐倉的三千張圖爾橋毛毯因為浸水,而且當時處理不當,可能會在價格上大打折扣;鹹幹場已經開始清理淤積,飄走的木桶已經打撈回五千六百七十三隻,凜條克和昆爾韃又增派了幾十名木桶工匠,不過對死於水災的教徒工匠要求增加一倍賠償;救濟院和藏書室已經恢復動工,因為水災,所以剩下的三十戶人家可以順利拆除;元老院的迪奧多與護民官加圖提議在溫泉廣場設立祈福祭”
“好了、好了!”查理尼三世抬手打斷道,“派快馬專使去弗林錫督辦銀磚的事,一定要派個牢靠的人,老列夫父子和巴巴羅薩可能會互相扯皮,別讓這些匯票成了廢紙,記得提前飛鴿傳書給他們,畢竟一千多里的路程就是飛也得幾天;鹽塊交由阿契索元老,由他來分派出港和留存;亞麻這兩年雖然能賣好價錢,但大谷倉可不能全都種了這個,糧窖要定期派人巡察,人得先有飯吃;圖爾橋毛毯泡水後處理不當?城外駐倉不是梅尼達看管的嗎?好像他的從小就被寄養在圖爾橋,應該”
掃了眼查理尼三世疑惑的表情,彭斯忙答道,“巡察糧窖確實有些困難,很多領主將大部分麥地改種了亞麻,而且有些窖藏大麥、燕麥都沒有按時替換,針對這些情況,已經對他們發出元老院簽署的警告聖諭,至於圖爾橋地毯的事,實際的物主元老迪奧多正在與梅尼達商議他們兩個”
聽著彭斯留有餘音的話,查理尼三世會意地點點頭,又眉頭緊皺道,“救濟院和藏書室要拆除鼠尾巷那些可憐商販的房子?”
彭斯忙輕聲道,“薩茹爾公主想將救濟院擴大十倍,我前段時間和您提過。”
查理尼三世好像頭疼般用力揉著太陽穴道,“以後在我喝醉的時候不要提重要的事情,而且這樣擴建救濟院實在是勞民傷財。”
彭斯道,“其實擴出來的部分大部分做了院子,只修建一座三層的連體排房,不過地下也要修建三層,所以有些費力。”
查理尼三世眉頭緊鎖道,“地下三層?她都沒出過港,怎麼會有這樣怪異的想法?不過我聽說好像撒不萊梅的聖赫島鐵座修道院就是這樣”
看到查理尼三世緊盯自己,彭斯忙解釋道,“我沒有和公主殿下講過任何關於教宗相關的事情,不過好像她有一本《古虔經》,具體來源我不太清楚,但那本古書中確實有這樣的記載和圖冊!”
“哎!”查理尼三世用力抿了抿嘴唇嘆氣道,“花錢倒是小事,只不過那些繁冗詭雜的各種教義容易讓心智不成熟之人走火入魔我不知道原來她修建救濟院是”
彭斯忙面帶遺憾地點點頭道,“人需要慢慢成熟,才能真正領會教義,從而平和應對。”
查理尼三世無奈擺擺手道,“救濟院的事切記不可超過五萬金幣,收集編制書籍簡直是個無底洞,這都是厄姆尼那個傢伙挑起的風頭,到處都是他的傳聞,而且對那些被拆除房屋的平民要給予合理補償,她那種認為別人應該多麼虔誠的虛無縹緲幻想,可能會給自己招來大麻煩!”
彭斯忙不停點頭,倒退幾步後轉身離開。
“我最忠誠的侍衛長,這些事簡直能把我的腸胃翻出來,一定要把好城內的風氣,別讓那些蠱惑人心的傢伙接近公主,尤其是林蔭角區那些有景真兄弟會背景的人和託缽苦修者!”查理尼三世好像頭疼欲裂般用力拍打著自己額頭叮囑著,旋即又突然回頭道,“巴索爾山的那些矬子怎麼說?”
米勒來到查理尼三世面前,將手放在胸前恭敬道,“矮人們滿嘴謊言,但他們透露了一個叫赫斯的沼澤人參與了毀損大壩!”
查理尼三世拿起半透明的象牙酒杯,慢慢喝了口矮人烈酒,抬頭望著宮殿的彩色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