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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前往人界(11)

顧無言從夢中驚醒了過來,此刻他全身差不多都溼透了,額頭上還流著冷汗,溼發沾在了臉上,他喘著氣,臉上驚魂未定帶有點蒼白,當了神仙后很久沒做過夢了。

但是夢魘總會帶給人痛苦。

顧無言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虛汗,隨手披了件外套便起床,推開房門,萬籟俱寂給人一種寂寞的氣息,而那圓月卻又在無聲的守護。

顧無言現在已無法入眠,他斜靠在涼亭屋柱那,眼神有點空洞,腦子十分的混亂,好像有誰在他腦裡一聲聲的呼喚,周圍黑氣圍繞住他,十分瘋狂肆虐。

那個人喊道:“木舟,木舟,木舟……”

誰是木舟?顧無言抱著頭痛得蜷縮起來,那一聲聲的呼喚似要衝破他的腦袋般的痛苦。

那個人還在繼續:“我們明年一起去看桃花好不好?你說到時我們在哪裡建個房子好不好?木舟。”

“木舟,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木舟,你要等我啊……”

“木舟,你為什麼要騙我?”

“木舟木舟木舟……”

一襲紅衣少年微笑地看著他眼前同樣穿紅衣的男子,手執酒杯似要對飲,眼前的男子寵溺地望著少年,然後兩人交杯,然而畫面卻突然消失。

輾轉到屋外的場地,滿地皆是鮮血流過,四周像是被凝固了,只有男子抱著滿身是血的少年無力地呼喊著,天空下著雨,衝涮地上的血漬,男子的淚和雨水一起混雜著男子的少年走,但悲傷卻無法流走。

“為什麼……”這是少年最後對男子說的話。

顧無言的心好痛好痛,記憶的湧現與悲痛的情緒無法阻擋,就這樣差不多被折磨了一個晚上,黑氣也困著他一晚,早晨時被早起的丫鬟發現他睡倒在庭院的小亭子哪裡。

顧無言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這怨靈每晚都入他夢中,他可受不了,有怨氣的話幫他化解不就行了,但那可怕的記憶太慢承受了。

夜裡,顧無言待怨靈周身怨氣最甚時,趁它沒來得及撲過來,顧無言趕緊用手結一咒困住那團黑氣,又鋪以法寶加強結界。

可惜了那怨靈有向惡靈進階的可能,顧無言的結界困不住他,沒想到那怨靈竟以一團黑氣向顧無言襲來。

顧無言被逼得後退好幾步,就要被逼退出房間的時候顧無言跌落一個懷抱中,正是度厄星君。

幸好星君及時出現,星君一手抱著顧無言另一隻手一揮袖,黑氣逼退,黑氣看出自己不是度厄星君的對手,就要向四周擴散,度厄星君比它更快一步進入了黑氣的正中央。

流水潺潺,忘川上船家悠悠。

有一少年在苦苦尋找那個誰。

入夢來,誰能懂得嘶心裂肺的呼喚終不見他。

度厄星君和顧無言這是進入到那怨靈的夢魘中了,這場景顧無言很熟悉,這幾晚都是被少年的夢魘所折磨,所以顧無言一看自己和度厄星君坐在這船上就知道他們前面那條船上的那個少年就應該是怨靈自身了。

顧無言與度厄星君還保持著半抱著的姿勢,這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顧無言也順勢地在度厄星君懷裡待久一點,畢竟這樣的機會可難得了。

度厄星君終於察覺到他們的姿勢有問題了,沉默得低頭看著懷裡的顧無言,顧無言識趣的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然後自己爬起來了。

前頭的船比他們坐的船還快,船上不僅有一少年,還有一個撐船的人,但顧無言他們這裡只有度厄和他,所以為了追上前面的船,顧無言只有充當船伕了。

度厄星君優雅地坐在船尾,顧無言在船頭勤勤勉勉地劃阿劃,兩船之間相差不過幾米遠,經過顧無言的努力終於離得快看不見前面的船尾了。

所以為什麼就不能給我配個船伕呢?顧無言死命地划著水,還要防止河下亡魂拉住他的船杖。

終於,前面的船不見了,顧無言他們開始被白霧圍繞,就像是不讓他們再去追。

顧無言無法只有看向度厄星君,度厄星君開口,“那船最終去到哪?”

顧無言才想起他在夢中的時候,那少年最終是去到了奈何橋投胎去了,“奈何橋。”度厄星君一把抓起顧無言就消失了,留下一搜空船繼續盪悠悠。

果然那少年來到了奈何橋,當時在夢中顧無言不知道他有沒有喝孟婆湯,現在應該可以看到最後了,如果能解開怨靈的執念那就最好了。

當少年拿起那碗孟婆湯時,顧無言的心也跟著吊起來了,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