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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開文大吉

半掩地說了半天也還一頭霧水,小聲和舒清晚嘀咕:“他是誰呀?”

舒清晚揚唇,側頭回答:“我老闆。”

鹿苑瞭然:“哦,你老闆啊——”

兩人都沒注意到,聲勢浩大的陣仗正好從她們旁邊經過,男人的腳步不甚明顯地一頓。

——老闆?

會議繼續。

這一次由容隱主持。

他和之前那些領導不太一樣,他們的講話太空泛,而他的明顯有內容。

跟在他身邊幾年,尤其是現在還進了州越,舒清晚很瞭解,這些方面他都有親自著手,自然也有他的經驗可以談。

聽著他在上面講話,這個畫面忽然和記憶中的某一幕重合。

嗓音清冷,卻娓娓道來地同她講明一切。她仰頭望向他,只覺得和他距離好遙遠。

當時她被一個富少的朋友設局困在北城出了名的銷金窟外面。她弱得對他們來說毫無威脅,也無人在意她的存在。

可那年她剛考入北城大學,年少氣傲,尚且不服,對這點的意識也並不深,還試圖去討一份公正。

北城暴雨,天空黑壓壓一片,大雨瞬間傾盆,將她澆了滿身。整個世界隨著天色暗了下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在雨裡像是被單獨闢出了一個世界,絕望的空洞感將她籠罩包裹。

視線隨之朦朧,長睫已經被雨水打溼。輕一眨眼,便落下一滴雨。

雨水忽然被隔絕。

她遲鈍了數秒才發現,一抬頭,便看見一柄黑傘罩在了自己的頭頂。在被雨水沖刷了偌大世界之中,她顯得很小,這樣一把傘輕易的就能將她全部包裹。

她怔然望向來人。

她不認識他。

“不用在這等,他們不會出來見你。”

“你在他們眼裡什麼也不算的話,不會有人在意。”

烏睫輕顫。

男人的聲音穿透了寒涼的雨瀑,她彷彿被一下子點出凌厲的現實。嗓音溫潤,他給她一種他很好心、很耐心地在教她的感覺。

與此同時,便是遠若天塹的距離感。

他高高在上,她低入塵埃。

階級分明的地位差,她在那一天讀得最深。

這是一座不缺權勢的城市,也是權勢等級最為明顯的城市。

她青澀稚嫩,尚且懵懂不知。

可是那一天,她也是眼睜睜看著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在得知他出現之後,手忙腳亂地趕過來跟他打著招呼。之前她等了許久都見不到的人,爭先恐後地自己出現。

那一刻,荒謬感最重。

她不認識他,但是似乎,也不用過多介紹他的地位。

……

就這樣,很偶然地相識。

她在雨夜裡像一條魚一樣被他撈了起來。

臺上會議在繼續,舒清晚回神時,忽然眨了眨眼,纖細烏睫似水波一般輕輕一顫。

——開小差被抓包了。

容隱的目光淡淡掃過,如常繼續。臺下那張精緻的臉上只需要添一點笑意,便是穠麗清絕。

公司的群裡跳著訊息,有人提醒著今天來參加會議的舒清晚:【報!容總也去現場了!】

這情報來得太晚。

舒清晚:【見到了。】

回完這一條,她專心開起了會。

-

會議結束後,上邊的領導簇擁著容隱要往外走。

作為“州越”的代表方,舒清晚也被叫上一道。

眉眼清麗,一件絲綢白襯衫搭著魚尾裙,裙襬搖曳,露出纖細的脖頸,腰身很細,隻手可握。

七厘米的高跟鞋,她遊刃有餘,一副職場佳麗的模樣。

交流起一些相關情況與資料,她也是遊刃有餘。

這個年輕人不得了。

很快便吸引來不少注意。

聽說,她在州越也是被委以重任。

別看現在在圈裡還是新人,假以時日呢?

——至於她的頂頭上司,容隱則淡定許多,神色淡淡地在聽著。

他們不知不覺走在了一起,步伐相近。

他身上的雪松香若有似無地飄過來,清淡冷冽,舒清晚只要些微偏頭,餘光就能掃到他的身影。

再熟悉不過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在這個時候,多少顯得有些曖昧的親暱。

講完該講的事情,剩餘的時間該留給他們。

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