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
翠心端著湯藥緩步走進來。
“陛下今夜宿在哪裡?”皇后的臉色有些陰沉。
翠心瞥著皇后的臉色猶豫著回道:“陛下翻了曹常在的牌子。”
“賤人!”皇后的手緊緊攥著被角,“半點兒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裡!”
翠心將藥碗遞給皇后,輕聲安慰道: “娘娘別生氣,待您養好身子,隨便什麼理由還不責罰了曹常在。她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放肆不了多久的。”
“她敢在這個時候勾引陛下,不是在打本宮的臉嗎?本宮一定會讓她知道代價是什麼!”
皇后帶著些不耐的喝著湯藥,于娟腳步匆匆的走進來。
“娘娘,諾才人方才掌嘴了張常在。”
皇后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于娟,“怎麼回事?”
于娟搖搖頭,“兩人在路上碰見了,諾才人說張常在口出不敬,便命人掌嘴二十。”
“哼!”皇后冷哼一聲,“真是和慧妃如出一轍的跋扈,聽了就讓人厭惡!”
“莊妃管得還真好,她是怎麼處置的?”皇后將藥碗放下,冷聲問道。
“還沒動靜,不知道是沒收到訊息還是不想管。”
皇后眼中滿是嘲諷,“就莊妃那個懦弱怕事的性子,肯定是不想得罪諾才人的。真是沒用,陛下和太后竟然覺得這樣的人能管理好後宮,真是可笑!”
翠心壓低聲音,“娘娘,如今正是您立威的好時機啊。”
“這樣不遵宮規的事情,莊妃忌憚著諾才人的身份不敢管,可您公正無私,懲治諾才人出格之舉,不正是與莊妃形成對比嗎?”
“即便陛下寵幸諾才人又怎麼樣?諾才人蔑視宮規在先,您是中宮皇后,懲治宮妃乃是分內之事,陛下也說不出什麼來。”
“況且,陛下今日翻了曹常在的牌子,偏巧諾才人就無故責罰了張常在,這是不是對陛下不滿呢?”
于娟的話裡充滿暗示,皇后抬眼看著她,一下子便理解了她的意思。
“無論她有沒有這個意思,本宮也會讓陛下相信她就是這個意思。”皇后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傳本宮懿旨,諾才人囂張跋扈,不敬宮規,罰禁足一月,抄宮規百遍。”
“是,奴婢這就去傳旨。”翠心行禮退了下去。
楚凝芷剛醒過來,人還打著哈欠便聽見這個訊息。
“竟然是皇后出面的?”楚凝芷有些詫異,“諾才人什麼反應?”
“諾才人並不服氣,嚷著要見陛下,但陛下並沒有說什麼,應該是預設了皇后的旨意。”素馨輕手輕腳的服侍楚凝芷洗漱。
“這倒是有意思了,皇后如今正在養身子,忽略了莊妃直接下旨是想立威?”
楚凝芷仔細思索著,“可她根本沒必要急著立威呀。她是中宮皇后,收回中宮之權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皇后失子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不干涉這些事也沒什麼好說的,幹嘛要淌這趟渾水呢?”
“或許皇后擔心她不能順利收回中宮之權?”素馨猜測道。
楚凝芷搖了搖頭,“陛下不是亂了規矩的性子,只要她一天是皇后,陛下就會給她皇后最基本的臉面,不可能會剝奪她的管事之權。”
“除非……皇后覺得陛下會這樣做,所以她才急著宣示權力。”
楚凝芷眯起眼睛,“這樣說來,帝后關係可是越來越差了……陛下做了什麼讓皇后有了這樣的猜測呢?”
“左右繞不過這次的小產。”秀芸輕聲說道。
楚凝芷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樣看就有意思了,等皇后養好身子出來,和從前只怕不一樣了。”
“小主,陛下賞了曹常在和張常在不少東西。”薛齊稟報道。
“那就是同意了皇后的處置,陛下還是給了皇后面子的。”
薛齊笑笑,“皇后的旨意已經下了,只要不是太過,陛下一般是不會干涉後宮的事情的。”
楚凝芷抬手整理自己的髮髻,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在後宮裡,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過得好,成王敗寇,沒本事的人陛下怎麼會管呢?”
裝扮好不久,針織坊就送來了新繡好的宮裝。
秀芸面色不變,不著痕跡的將人打發走,才將東西拿遠了些。
“小主,著繡花用的繡線泡了紅花,多穿幾次就會……”秀芸壓低聲音說道。
“終於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