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些日子,楚凝芷的身子終於養好了不少,也被允許在屋裡溜達溜達了。
天冷,外頭又已經下了雪,即便雪都早早就被掃乾淨了,楚母和燕嬤嬤也決不同意她到外面去,生怕哪裡沒注意到讓她不小心摔著了。
楚凝芷有些無奈,“母親,我如今不是都好了嘛,怎麼您還像看易碎的寶貝一樣看著我呀!”
“我還不知道你,孩子氣得很,若不看住了你,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有膽子偷溜出去玩雪。”
軒景帝還沒進屋就聽見楚凝芷和楚母的話,心裡輕鬆了不少,沒忍住笑了兩聲。
“楚夫人說得沒錯,正是要仔細看住了你才行!”
楚凝芷背身對著楚母,悄悄用眼睛瞪著軒景帝。
軒景帝伸手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真是愈發放肆!”
“陛下打人!”楚凝芷故作姿態的哼唧起來,“陛下打疼臣妾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楚母和軒景帝的關係也近了不少,不像從前一般拘謹。
“打得好。”楚母輕哼了一聲,“便是陛下嬌縱了你,瞧你如今越發沒規矩,陛下面前也如此放肆。”
楚凝芷裝模作樣的抹著眼睛,“果然是遠香近臭,連母親也不疼我了。”
楚母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頭,“你瞧你,都快做母親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
“陛下也該管管她,慣得她沒個樣子。”
“臣婦去看看午膳做好了沒有,就不打擾陛下和小主了。”
楚夫人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清楚,楚凝芷進了宮便是皇家的人了,她雖然是楚凝芷的生母但也是臣,不能逾矩,否則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也正是因為這份分寸和當日楚凝芷的叮囑,楚夫人才在軒景帝這裡多得了幾分尊重。
軒景帝坐在楚凝芷身旁,用手捏住她撅起來的嘴唇,“好了,還嘟著個嘴,像個小鴨子。”
“臣妾無聊得很,母親和燕嬤嬤把臣妾看得死死的,一步也不許臣妾出門。”楚凝芷拉住軒景帝的手擺弄起來。
軒景帝輕聲安撫,“她們也是為你好,如今你身子越發沉了,外頭天寒地凍的,若滑一跤怎麼辦?”
“臣妾知道,孩子平安生下之前臣妾也就只敢想想了。”
“再有兩日就要啟程回宮了,到時候你也能透口氣,但是一定要處處小心!”軒景帝表情嚴肅。
“陛下放心吧,臣妾又不是真的小孩,何況還有燕嬤嬤隨時在臣妾身邊呢,不會有事的。”
兩人正說著話,福全面色不大自然的走進來說道:“陛下,永宜公主病了,明瑟殿的人請您過去瞧瞧。”
楚凝芷一點兒也不意外,最近這幾天,但凡軒景帝過來,明瑟殿就要來這麼一出。
也不知道慧妃是怎麼想的,沒借著永宜公主的事情解禁就不罷休,生怕別人不懷疑永宜公主的毒是她下的一樣。
偏巧千秋宴上軒景帝剛和永宜公主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戲碼,還不得不過去。
楚凝芷都不用猜就知道,軒景帝現在肯定煩死了。
通常來說,楚凝芷這個時候都會一派大方的勸軒景帝過去。但次數多了,也不能總這麼大方,半點不在意的話也太假了。
所以這次楚凝芷沒再像從前一樣大方,而是有些不高興的側過頭去。
軒景帝本來心裡煩躁,看見楚凝芷這副模樣反倒有些好笑起來,捏了捏她的手,“不高興了?”
楚凝芷抬眼看著軒景帝的臉有些委屈的說道:“陛下一來,永宜公主就病了,病得也太巧了些!”
“永宜因為上次中毒有些傷了身子,她太小了,難免嬌氣些,慧妃也縱著她,朕會斥責她的。”軒景帝抬手撫了撫楚凝芷的臉。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凝芷心知肚明,但表面上的戲還是要周全的。
楚凝芷聽完撐起一個略帶勉強的笑容說道:“罷了,永宜公主還小,她知道什麼呢?陛下還是去看看吧,免得真有什麼事。”
楚凝芷這話可謂是茶香四溢,一邊表現了自己善解人意和慧妃的專橫跋扈形成鮮明對比,一邊又暗示軒景帝永宜公主還小,這樣的事也就是慧妃在作妖,加重軒景帝對慧妃的不滿。
軒景帝面上不顯,但心裡的怒意已是更多了幾分,“朕過去看看,晚上再過來陪你。”
“臣妾等著陛下。”楚凝芷乖巧的應下,心裡卻是不為所動,只怕軒景帝今夜是沒心情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