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微被突如其來的冰冷激的仰頭看向祁夜清規。
有些不解。
祁夜清規只是朝她會心一笑,再將那隻手在她後脖頸輕輕一撫後。
倏然一把抬手打在她後脖頸上。
堂溪微昏了過去。
倒在祁夜清規懷中。
祁夜清規冷靜的接住堂溪微的身子,而後將她藏在草叢堆中。
他再次出現在那方才窮追不捨的數十劍客面前時,已經換了一副肅殺四方的傲世模樣。
他右手提著那把劍,左手背於身後。
雙目猩紅,如同看著獵物那般看著對面數十個停下的劍客。
悵如從地獄來的使者,將刀劃過山間掉落的綠葉,快速像那些劍客跑去。
山間的綠葉,頓時與空中濺起的鮮紅的血滴,同起同落。
祁夜清規彷彿置身戰場,殺紅了眼。
他的腹部和胸口早就傷得比方才的堂溪微更重。
但是他的手,他的劍,不曾停下過。
直到這群劍客的最後一個人倒地。
祁夜清規方才重重的吐了一口血,林中恰巧吹了的一股清風,拂過祁夜清規。
那道潔白無暇的珍珠衣袍,就這麼跟著掉下的劍一同倒下。
堂溪微再次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無一人。
林中寂靜,唯有鳥鳴。
四周漆黑,唯有狂風襲來。
堂溪微在找祁夜清規,她跟著血跡一點一點的找。
祁夜清規,就是連死,都不願意連累到她,是以他爬到很遠的地方,離堂溪微很遠。
因為他怕他若是倒在她藏身的草叢附近,那群人會順著他找到她。
堂溪微找到祁夜清規時,他的氣息已經微弱到不行了。
說不上傷得有多輕,因為傷得很重。
祁夜清規的手和劍,已經和血粘到一塊了。
堂溪微抖著身子,一時間有些慌張,腦子有些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她現在該去找誰。
這林中有誰。
離著弓弩院多遠,離海鶴書院多遠,離皇宮多遠。
她不知道九方期現在在哪,南榮祈現在在哪,柳下辭又在哪。
她先是輕輕的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隨後她又提高音量喊了一聲“祁夜清規”。
但是這每一聲呼喊,都被林中的狂風吹走,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