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先是震驚的回頭,而後有些無語,她收回踏出去的右腳。
祁夜清規躺在榻上笑著看堂溪微的反應,又問。
“你的傷好了?”
堂溪微下意識摸了自己的腹部,卻不知怎得又突然回憶起那日祁夜清規摸她後脖頸的模樣,心下沒來由的產生一種異樣,斂下眉目,低低答了句”好得差不多“後欲退下。
祁夜清規卻不想方放她走,他的手迅速拉了一下堂溪微的衣袖,語氣居然帶著些嬌氣。
“我好餓~”
堂溪微回頭去看榻上的祁夜清規
只覺得這人和那日竹林中的穩重又不一樣了。
不知為何,看著祁夜清規好似撒嬌的眉目她耳邊一紅。
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你要吃什麼,我讓御膳房弄點過來。”
祁夜清規於是大膽了報了些菜名。
堂溪微皆盡數記在腦中。
吩咐房外的婢女去御膳房傳話。
祁夜清規此刻就轉頭看著門口的堂溪微。
堂溪微吩咐完婢女,便就坐回那木桌旁。
祁夜清規問:“我昏迷了幾日了?”
堂溪微答:“有四五日了吧。”
“太子和柳下辭呢?”
“他們去弓弩院了,我哥修改了圖紙,研製出比百米距離還要遠的弓弩。”
祁夜清規又問:“我怎麼回來的。”
堂溪微見他一直問,就主動知無不言將他昏迷後的事同他講了一遍。
於是二人就沒了話,一個坐在木椅上,一個躺在榻上。
祁夜清規突然想起了南榮祁,他突然想起了那日賀禮,大殿之上,九方月所說的南榮祈與堂溪微已經交換過時辰貼一事。
他盯著榻上的帷幔,不鹹不淡問道:“你與南榮祈,什麼時候完婚?”
“什麼?”
堂溪微原本早忘了那日之事了,如今舊事重提,她有些明白。
她也清楚如今祁夜清規要與龍夏商討一事已經塵埃落定。
祁夜清規不日就要回東離去,既如此,不如就滅掉他心中所想。
讓他死了心回去東離。
心下頓時有了主意,所以堂溪微並不想解釋,而是順著祁夜清規的話回答。
“下個月。
下個月就完婚。
已經挑好良辰吉日了。”
“下個月?
為何這麼快?
下個月什麼時候?”
祁夜清規頓時有些激動,抬起頭來,直直盯著堂溪微。
堂溪微側著臉看向外邊,像是想逃避祁夜清規炙熱的眼神。
不鹹不淡,像是在說一件真實的事:“下個月二十六。”
祁夜清規就這麼看著堂溪微好久,一動不動。
良久過後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樣,又作勢躺了回去。
只是,眸中幽深。
彼時,海鶴書院。
松青照留著月氏訣和月氏梧在院內住個幾日,畢竟奔波一趟也是辛苦了。
如今月氏訣和月氏梧也算是長魚枝的恩人了。
月氏青帶著月氏訣和月氏梧參觀書院,這個他生活了快一年的書院。
看見父親和哥哥走在前面,月氏青有些失落。
“我武功一般,可製毒解藥是我們冬支代代相傳的東西,可我卻學藝不精,如今就是解個藥,都要勞煩父親和哥哥跑來一趟。
我從小學醫,卻連同窗的師兄都救不了……”
月氏訣聞言,與月氏梧對視一眼,二人回過頭來,月氏梧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你如今不過十四歲,生死有命,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藏私心,盡力去醫救。
你並非每個人都救不了,也就自然不是每個人你都救得了,我同父親也有我們救不了的人。
學醫並不能夠把每個人都從鬼門關裡面拉回來,舉頭三尺有神明,有些事,你盡力了,剩下就交給神明。
你想想,自你打算獨自一人下山去海鶴書院學習,這一路走來,你是否也救過不少人?”
月氏青點了點頭。
月氏梧亦道:“既然你救過人,就說明所學有用,便就不要惦記著沒有能力救下的人。
你方才十四,不急。
如今看你,是要比一年前出色不少,你在前進,也是在成長,不要總是與自己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