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聞人辭知道自己的父親包圍了堂溪大院後,便就想盡辦法出了太守府。
可是等他踉踉蹌蹌跑到堂溪大院時,堂溪一家已經人去樓空,聞人承也已經在赴京的路上。
他看著眼前彷彿消失殆盡、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之中的堂溪大院。
那是他常來找堂溪微玩耍的堂溪大院。
痛哭了起來。
是他來晚了。
彼時的他,不過是個不大的孩子。
身高還沒有門的半邊高。
他跪坐在堂溪大院的門口。
久久不肯離去。
後來他就跑去亂葬崗,他那麼小的一個身子,在亂葬崗堆積如山的屍首裡面翻找。
他想找堂溪微的屍首。
但是他沒找到。
但是他找到了堂溪徵的屍首。
準確來說不是屍首。
堂溪徵還沒死。
在聞人辭的搖晃下。
堂溪徵清醒了過來。
當時的聞人承早已經殺瘋了。
那時他將劍對準堂溪徵時,是他們的父親,擋在了那把劍前面。
聞人承那把劍於是捅得更深,那把劍穿過了堂溪銀的身體,刺入了堂溪徵的身體。
是以那把劍,只是捅入堂溪徵身體,沒有傷到心臟。
堂溪徵在亂葬崗,在聞人辭的搖晃清醒了過來。
聞人辭拿著銀子,偷偷把他送去一個郎中那裡醫治。
傷得不深,他很快就能下地。
後來他就再也聯絡不到聞人辭了。
在這之後,他與堂溪微一樣,成為了討口子。
後來被一個木匠看中,想白嫖一個免費勞動力。
卻得以讓堂溪徵學了一身的本事。
再後來,他就被百里畢看中,送來了弓弩院。
他本不想同意,他要留在大苑,他要盯著聞人承,他要殺了聞人承。
百里畢知道他心中所想後,答應教他功夫,等他學成了功夫,就放他走,讓他回大苑,手刃仇人。
可是當他真的學了一身本事回了大苑後,卻得知,大苑太守,換人了。
聞人一家,被抄了。
他聽說,是聞人辭做的。
他根據當地人的描述,去祭拜了聞人辭的墓碑。
後來他便就一直待著弓弩院。
屆時他無仇可報,便承了百里畢的志向。
造兵器,研製兵器,為戍邊的戰士們的一份保命的底氣。
兄妹相認,足足六年。
但是夜色漸漸暗,他們也應該趁著夜色灌滿天地之前,回宮了。
在眾人注視下,堂溪徵不捨的送他們出了弓弩院。
百里畢瞧著兄妹倆不捨的模樣樂呵呵道:“你這丫頭,既然是這小子的妹妹,我原本還擔心帶我百年後老去,這小子便就再沒了親厚之人,如今倒好,得了個妹妹。
你若是不捨,隨時可來弓弩院見你哥哥,我自是叫院內的人許你自由進出的!”
堂溪微謝過百里畢。
幾人其樂融融上了馬背。
祁夜清規在得知他們僅是兄妹時,同樣心情愉悅了起來。
在回宮的路上,堂溪微頓時有了一股歸宿感湧上心頭。
只是,聽九方期方才所說,堂溪徵便是不日要隨著祁夜清規去東離了。
不知何時能回來。
思及此,心中便又生出一絲眷戀和不捨來。
九方期倒是沒想到,居然就這樣促成了一對兄妹相認。
這倒是功德一件。
世間事若是湊巧,便十有八九是能成的。
就像此刻,四人方駕馬行出弓弩院不久,就由附近,射出來幾隻冷箭。
是那般湊巧。
四人之中,祁夜清規戴著帷帽在堂溪微前方。
祁夜清規的右邊是九方期。
堂溪微的右邊是柳下辭。
那箭“嗖”一下出現的時候,眾人立刻往四處看去。
只是發現那箭當是從右邊樹林射出時,已經晚了。
柳下辭已經中箭,從馬背上摔下。
堂溪微見狀同樣下馬滾下。
這地面與山間有一個高度。
堂溪微和柳下辭就躲在那高度最底下的死角處。
前方的九方期和祁夜清規同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