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彌聽見緩緩而至、而後停下的腳步聲,耳邊微動,輕輕抬眸。
眸中的厭惡轉為訝異。
他以為是月氏亭。
“姐……你怎麼來了?”
月氏彌站起身來,踱步至鐵門前,幽幽出口。
“你不該來。”
她這個時候來,難免不會被月氏亭那隻老狐狸懷疑月氏吉也是同謀。
月氏吉緊緊盯著眼前眼神躲閃的月氏彌輕嘆一口氣。
“你不該對總掌下手。”
月氏彌原本毫無波瀾的內心猛的被激起。
聲音中帶著些許憤意。
“我怎不該對她下手?我不過是不該準備不足急於下手!”
月氏吉悲慼的看著眼前失去理智的月氏彌。
她如今說什麼也無用了。
月氏茗灌輸給月氏彌的理念,太過根深蒂固了。
“你可曾想過漪族一派的未來?
若是總掌突然暴斃你可知漪族宮會有何後果?
你可知總掌這麼多年為了漪族如何對外對內?
當年我們二人都未曾親眼見到母親所說之事。
我們不能憑著母親一人臆斷而行事。
殺了總掌,對我們漪族沒有任何好處。
且不說總掌是否真的如母親所說那般十惡不赦,至少她這些年對漪族做的所有事情我們都是有目共睹。
我們這些年活在她的羽翼下才得意過的如此恣意瀟灑。
假若總掌真如母親所說那般,當年謀害祖父,那也已經是當年之事了。
我們走好眼下和未來便夠了,為何你跟母親非要糾結過去呢?”
她瞭解總掌,這次月氏彌絕對活不過比武大會之後的日子。
比武大會過後,不論是月氏茗還是月氏彌,他們都活不了。
這種定時炸彈,總掌不會留下隱患。
看著眼前這個與她自小親暱的弟弟,月氏吉還想試圖讓他不要再執著一些事情,至少能不再走的有遺憾。
月氏彌沒有回答月氏吉的這些問題也沒有聽進去這些話,這些話月氏吉已經說的太多遍了。
他只將那惺忪的眼皮漸漸沉了下去,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上一個頭且瘦弱的姐姐低啞道。
“姐,以後——秋院就你一個人了。
你自己多注意身體,多吃點飯。
秋院那麼大,少了我們,你一個人怕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你多去其他三院多走動,別讓我們連累了你,這件事與你無關。”
月氏吉抬頭盯著他的眼眸倏然一震,鼻頭一酸,不忍再聽下去。
低頭走了。
方才還在專注盯著月氏吉頭上那條毒蛇的柊辛立馬跟了上去。
月氏彌看著月氏吉的背影,緊閉的嘴唇微動,沒有再說什麼,無力的留著眸中淚,捶打一旁的牆壁。
他如今不能回頭,也回不了頭。
他要救月氏茗、要救周生瑤。
除去空空蕩蕩的秋院。
原本就人丁稀少的春院也是一副了無生機的模樣。
月氏湯坐在房中的木椅上,有些事,他只能看著。
大家都清楚月氏亭的做事風格。
他知道月氏彌過了比武大會必死無疑,包括秋院除了月氏吉外的所有人。
月氏吉雖然不怎麼與月氏茗親近,對那個弟弟卻是沒話說的。
但本是古靈精怪的性子倏然面對空空蕩蕩的院子該是如何煩悶。
她本就喜歡熱鬧些的。
月氏湯起身走到偏殿去。
偏殿的一個檀木櫃子裡頭上了把鎖。
月氏湯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鑰匙將鎖開啟。
櫃門一開,裡面上數不清的酒釀。
月氏湯拿了那最上頭的一壺,取了出來,然後落鎖。
不過也不知道她膝蓋傷的重不重。
若是在服藥的話應當喝不了酒。
月氏湯愣在原地,正在糾結之際。
腹中突然一陣劇痛,月氏湯捂著肚子,頭昏目眩,眼前的椅子已經有了重影。
月氏湯想要走過去坐下。
腳卻邁不開,那桌上的酒被他一抖,酒罐子碎作一地。
“噗呲”一聲吐了一口鮮血。
月氏湯倒在酒釀中。
春院一瞬間炸開了鍋,婢女、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