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火熱氛圍陷入死寂。
兩位中年男人都是Alpha,承受不住Enigma的壓迫資訊素。
歷世昌蹙眉,跟好友道歉今天有事情要處理,叫他改日再聚。
好友心裡明白,離開的步伐快了些。
他快被Enigma的壓迫資訊素壓死了,不得趕緊逃啊。
屋內咕隆隆冒著熱茶泡泡,熱氣絲絲升騰。
歷世昌掃了歷時宴一眼,忽而笑起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坐下喝杯茶暖暖身體。”
歷時宴眼神陰沉,“他在哪裡?”
這麼多年來,歷世昌還是第一次被兒子吼。
一吼還是兩次,歷世昌不免有些憋屈。
“你是說樊瑜?”歷世昌冷靜的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出來,順便也給歷時宴倒了一杯,放到對面,可惜歷時宴的心思不在這裡,“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的確要求兩人分手,可以歷世昌的性情,是不會在背地裡做出什麼損害樊瑜的事情。
況且樊瑜是帝國的恩人,歷世昌不能也不會那麼做。
看歷時宴這樣子,怕是樊瑜主動離開了。
“你別想騙我,你之前去找過他是不是?你跟他說了什麼?你威脅他了?”
“兒子啊,我沒說什麼,只是……”
“你沒說什麼,他為什麼會離開?!”歷時宴釋放情緒,吼了出來,壓迫資訊素大量湧出,“歷世昌!我不管你對他說了什麼!你必須告訴我他的下落!”
“否則這該死的上將誰愛當誰當去!我就算找遍全世界也要將人找到!”
長滿些許褶皺的手指微頓,又緩慢落下。
歷世昌的臉色有些白,應是受Enigma的壓迫資訊素影響。
面前的棋盤只下到一半。
歷世昌拿起白棋下在某處,又拿起黑棋下在白棋旁邊。
“我雖然找過樊瑜,讓他和你分手,但我沒有傷害他,他或許是自己想通了,離開了也說不定。”
歷世昌雲淡風輕,彷彿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這話看似極為平常,卻在歷時宴心裡捲起了暴風雨。
他砥礪行走在猛烈的暴風雨裡,暴雨打溼了全身。
雷電在空中轟隆隆作響。
他走啊走,卻始終找不到光明,走不到陽光之下。
到處都風都是雨,連前行的路都看不到。
蒼穹好黑,跟他的心一樣黑,一樣冷。
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溫暖和光明呢,他不知道。
奧蘭特星球很大,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好難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說的就是歷時宴。
他不能不找,不能不問個理由,不能放他離開。
魚離開了水會死,而水離開了魚會變得清澈。
歷世昌的話不無道理,歷時宴當然明白。
以歷世昌的為人,有些話除了嘴上說說,自是不會使卑鄙手段。
歷時宴只是急了,急於宣洩,急於找人。
找不到人,歷時宴會瘋的。
壓迫資訊素已然漸漸消退,歷時宴整個人頹然下來。
高大的身軀此刻佝僂得宛如風燭殘年的老者。
周身瀰漫著死氣,眸底猩紅空洞。
他宛如一頭喪偶的野獸,發出低低嘶吼般的壓抑悲鳴。
叫人聽了難受。
歷世昌倒是第一次看見兒子這副模樣。
到底有多愛那個人才會露出失去他就活不下去的痛苦表情。
這種痛徹心扉的感受,歷世昌體會過一次。
百年前,歷時宴的母親,歷世昌的妻子戰死時。
他曾想要殉情。
後來心理得到治療,才漸漸好起來。
可是那道癒合的疤痕也只是癒合了,去觸碰還是會感到疼。
他沒想到樊瑜在歷時宴心裡竟有這麼重要的位置。
絲毫不亞於歷世昌的妻子在歷世昌心裡的位置,
甚至更甚。
歷世昌忽然有些後悔勸樊瑜離開歷時宴。
歷時宴和樊瑜沒有生死相隔。
歷世昌卻要做那棒打鴛鴦的壞人。
心情瞬間跌入谷底,後悔不已。
“我沒想到樊瑜在你心裡這麼重要,我想樊瑜的離開可能是因為我,抱歉兒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