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你所說，是有人要殺你，他跟你搏鬥後不知道被誰謀殺了，是這樣吧？”

十分鐘後，審訊完負責記錄的警察最後這樣問。

舒茵點點頭，忽略掉對方眼裡明顯的懷疑。

那位警官看了她的回應，也還是無法相信，現場可是被破壞得無一處好的。

哦對，門還是好的，但還有把大刀啊，怎麼可能毫髮無傷地就保護了自己，還保護了朋友。

這女生看起來就不像有武力的人，實在很難讓人相信，而且，又會有誰要殺她？

“有什麼問題嗎？”她問，望了外面一眼。

陌陌在外面該擔心了，更重要的是，阿陽也該知道了。

只要認真調查過，就知道這起殺人案與她無關，而她還是其中的“受害者”。

他起身整理東西：“沒有，至於你說的殺手要殺你的事，後續調查有結果會通知的，你可以走了。”

她說了聲謝謝，就出去了，至於對方說的後續，她壓根沒指望有。

江陌陌正焦急不安地來回踱步，看見她出來就大步上前問有沒有為難之類的話。

“放心吧，沒事，好了也該回去了。”

江陌陌鬆了一口氣，同舒茵走出去，忽而惆悵：“這都什麼事啊，我不過就是想借酒消愁一下，結果呢，碰上了殺手要殺你，還知道了一些天方夜譚的事。”

“換個清奇的角度想，你現在不難過了吧？也不用消愁了吧？”

舒茵調皮一笑，江陌陌愣了下，也笑了：“還真是，我現在滿滿都是好奇和後怕呢。”

剛踏下一個臺階，一群人一擁而上，圍住了她們兩個。

閃光燈不斷地閃著，好幾個話筒都懟了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那些人的話一句接一句：“舒茵小姐，聽說你捲入了一場命案，請問是怎麼回事？”

“舒茵小姐，據有關訊息說，是有殺手要殺你，可是為什麼死的是殺手呢，現在網路上議論紛紛，請問對此你有何解釋呢？”

“請問是不是滅口，有人猜測那不是殺手，而是你的手下。”

“請回答一下好嗎，舒茵小姐……”

……

問題越問越嚴重，越來越膽大，就差把“人是不是你殺的”的問題問出口。

好不容易適應了閃光燈的光線，看清話筒上貼著的各家的LoGo，舒茵看著他們咄咄逼人的面孔，眼前一陣恍惚。

言語是能夠成為利器的，一聲聲話語中，紮在她的心上，迫使她回想起現場那一幕，回想起那黑衣人噴血倒地失去氣息的樣子。

睜著不甘和怨恨的雙眼望著那陷出的洞，失去了力氣頭垂了下來，對向了她，那雙眼就那樣盯著她。

當危機卸去後，舒茵才猛然知道，啊，原來那就是殺人，那就是死人啊。

她不是沒有死過，不是不知道體溫漸漸喪失的感覺，只是當溫熱的血噴灑到她手上的時候，一絲恐懼就爬上了心頭，若不是因為陌陌在。

“阿茵？”正阻擋記者的江陌陌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回頭看了眼，不安地喊了喊。

阿茵的樣子有點不對勁，記者還沒死心，繼續擁擠著，繼續開問，江陌陌頓時沒好氣了，大吼了兩個字“你們……”，就收住了聲。

一隻手橫攬了過來，將舒茵擁入懷裡，她怔了怔，從那隻手臂移開視線，抬頭看見一個冷硬的側臉，是熟悉的側顏。

江陌陌一喜，是傅陽過來了，下一秒手臂被拉了一拉，從那群記者中拉了出來。

“你也來了？”

拉她的人是白夜，江陌陌一臉驚訝地問，有幾分的欣喜，完全忘記了被拒絕的事實。

白夜鬆開手，淡淡地嗯了一聲：“上車吧，這裡我們來處理。”

她沒有半分的猶豫，交給他和傅陽處理，那自然是安十萬個心的，但瞧著白夜這冷冷淡淡的神情，江陌陌還是有點受傷的。

“別怕。”

傅陽伸手，將她的頭往懷裡摁去，遮住了一切。

保鏢都上前為其開路，舒茵忽然就鎮定了下來，閉了閉眼，剛要掙脫開，想跟他一起走回車裡，他卻攔腰抱起了她。

欸？她腦袋一空，腰肢上和大腿上都傳來有力的託舉。

“我可以自己走的，阿陽。”她忙說，小腿亂蹬了幾下。

他停下來，湊近她的臉，嗓音低低：“這個時候，你就該乖乖地別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