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白夜別過臉，嗓音低沉。

他沒有直視她，只是喉嚨略微有點幹，從容不迫拿起茶杯潤了潤喉。

江陌陌忽然輕聲苦笑了一下，坐回原位，答案顯而易見了。

果真淡漠，眼前的他才是真正的白夜嗎？不夾雜任何情感，總是神情淡漠，心也一樣淡漠吧。

“抱歉，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白夜指尖微動，她的情緒變化顯而易見。

就連他自己也知道，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但還是傷害到了，然而，他只能給她這個回答。

江陌陌搖搖頭的同時，忍住了酸澀感的蔓延，大方地笑了笑：“……沒事，我能接受。”

為了表現她真的能接受的樣子，她捏起了一塊精美糕點送入口中，露出滿足的笑容。

還不忘招呼白夜：“這糕點很好吃，你也嚐嚐啊，這茶配上糕點，能解甜膩，恰到好處的搭配呢。”

甜品和糕點這種東西向來不是白夜喜歡的。

他往桌上掃了一眼，沒拂她的意思，從一眾精美的糕點中挑了個藍色的茶果子。

“好吃吧？跟御酥閣的糕點也能比上一比了……”

江陌陌話頭猛然一斷，她還真是沒心沒肺，才剛被拒絕，卻還能提起和白夜一起去過的御酥閣。

“確實不錯。”他嗯了一聲，糕點小小一個，沒幾下就入腹了。

“怎麼了？”

注意到白夜嚴肅地看著她，江陌陌不禁正了正身板，感覺他好像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沒有，我只是想說，你還是不要和我，葉辰以及舒茵來往了，和我們來往只會給你帶來危險。你被綁架那次，也是因為舒茵吧……”

“我不要！”她果斷地拒絕，乾脆利落：“我不要這樣。”

他蹙眉：“你這樣是感情用事，別因為多餘的情感就讓你自己陷於危險，不踏入我們的領域，就能遠離危險，這樣就不再會有像上次綁架的事發生。”

多餘的情感嗎？江陌陌因這幾個字而怔愣了下，白夜將情感定性為多餘的嗎？

“我拒絕。”

她堅定道：“我捨棄不了那些情感，阿茵是我一生的好友，我也不認為我遇到危險都是阿茵帶來的，更何況，情感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多餘一說。”

“所以，我不會遠離阿茵，葉辰，還有你。”

白夜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什麼，在看到她堅定不移的表情，以及聽到她擲地有聲的那句話，他忽然就敗下陣了，頭一次覺得她難搞。

不，這個叫江陌陌的女孩，其實一直都讓他覺得難搞。

管家送他出來，走出江家的門，白夜半轉身子抬頭望向二樓招待客人的陽臺。

那個女孩正在打電話，看不見正面的神情，只能見到她伏在桌子上頹廢了一樣。

他緊抿雙唇，眉頭微皺，猛地轉身，大步走向那輛布加迪。

商才學院呢，舒茵剛剛結束了一門學科的期末考試，就接到了陌陌的來電。

一接通就聽見陌陌的哭聲，劈頭就說要見面訴苦，借酒消愁。

她有些懵然，陌陌隨後發來了一個地址，是一檔高階酒吧。

“你放手！”

不遠處傳來一聲怒斥，吸引了舒茵的視線，而聲源處很明顯有兩個人在拉扯，準確來說，是一個女生被一個男生拉扯著。

蘇音只覺無比厭惡，努力掙脫，奈何女生和男生之間的力量存在著一點懸殊的差距，她沒能掙脫，這不是第一次被這個男的糾纏了。

“你聽不懂人話嗎？她都說放手了。”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臂突然冒出來，高世傑眸光一亮，注意力都從蘇音身上轉移了。

只是一瞬，巨大的疼痛感讓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舒茵只稍稍用了一點力，迫使糾纏蘇音的人鬆了手，便有些厭惡地皺眉，拿出溼巾擦了擦手。

這個男的，和蘇烈是一路貨色，是她無比討厭的那種型別。

“你誰啊……”

高世傑來氣了，大吼一句，卻在看見對方容貌的時候愣住了。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戴著墨鏡看不見全貌，但也足以看出其絕世美貌了，更何況，那麼白皙纖細的手，可真適合拿來捆綁呢。

束縛被解除了，因掙脫的慣性，蘇音踉蹌了下，剛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女生站在她的面前，她低聲咂了咂嘴，眉眼流露出和對高世傑不一樣的厭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