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安靜，但有著源源不斷的低語。

蓋著被子的小小身影側躺著，背對著床邊坐著的人，女人絮絮叨叨叮囑著：“……煜兒啊，你才是白家最適合的家族繼承人，你可不能輸給任何一個白家子孫。”

“……你一定能繼承三大家的白家，我和你爸爸到時候可就風光無限了。”

“別貪玩，別鬆懈。”

“少跟白夜那小子來往，他可是你的敵人……”

“我的煜兒才是最棒的，誰都贏不了。”

好吵，睡不了……但白煜深知，不能出聲阻止或是辯駁，除了讓事態變得更糟就沒別的發展。

最近的大人們也常常說著白夜白夜，眼睛總盯著白夜看，就連他的爸爸媽媽也是這樣，爸爸難得過來看他，也沒一句是問他的。

白夜到底有什麼好的……

“白夜很有天賦，就讓他破格一起訓練，由我來帶。”

那是……爺爺的聲音！白夜他……很有天賦？

看不到也摸不著，只有虛無得讓人害怕的黑暗和那些聲音。

“我看啊，一定是白夜小少爺繼承白家的一切，才訓練沒多久，就比其他人厲害……”

“……我覺得也是，能讓老爺子親自教授的，可是獨白夜小少爺一份。”

“白夜太礙眼了……”

“憑什麼，他要如此特別……”

“這也太偏心了，那個白夜到底有什麼好。”

白夜，白夜……

說個不停。

“白夜就是天才啊，他可是以小小的身軀，救了很多人呢……”

惡魔的低語帶著蠱惑的笑意，幽深的黑暗中重現了白煜當時無法看清的景象：“他可比你們都要厲害。”

“你哪比得過白夜啊。”

兩種聲音在白煜的耳畔迴響：“白夜是天才，最厲害的，他才是繼承白家的人……”“煜兒，你不能輸，一定要繼承白家的所有，你可是媽媽的希望啊。”

否定的聲音吵得要死，刺耳又惹人心煩，而期待般的聲音沉重得透不過氣。

閉嘴、閉嘴……他在黑暗之中，掩住了耳朵……

江陌陌看著在黑暗之中備受折磨的白煜，雙唇緊抿，眉目緊蹙，有一個聲音，是暗影的……

讓白煜陷入夢魘，從精神上折磨著他。

這成效也越發在白夜的事上展現出來，從一開始帶笑呼喚白夜，到最後躲閃著白夜，何其明顯，白煜臉上也越發沒了精氣神。

“……”

白夜小臉上的笑也漸漸滅了下去，小手垂了下來，聽到爺爺讓眾人列隊，他才抿著小嘴去排在第一排。

“訓練已有兩個月了，也是時候看看你們練得如何了，今日一對一對戰，輸的出局，贏的則繼續對戰下一個。”

白家參加訓練的小孩足有十幾個，白裘生並不在意是本家的子孫，還是分家的，只要足夠優秀，管理好白家產業，並能夠入他眼的就行。

而如今，他最看好的，當屬是白夜。

白裘生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孩童時期便能釋放出靈力，雖說是因為極限緊急而逼出來的，也還是無意識中做到，但白夜無疑具有很高的潛力。

對戰不排順序，白煜第一個便站了出來。

一旁觀看的白煜媽媽見狀滿意地笑了笑，並喊道：“兒子加油，你是最棒的。”

因知道有這樣的考察安排，訓練場的周圍早已圍了不少注目的人，都是白家來看自己孩子的家長。

小白夜默默地站到一旁，看其他孩童上前和白煜對戰。

訓練以來，白夜的視線大多是落在白煜身上的，所以他知道其他小孩不是白煜的對手。

劃圈為比試臺，出圈者便算落敗，白煜動作利落，兩三招便將對手打敗，不少小孩還因此哇哇大哭了起來。

到底還是小孩……白裘生看著如此心想道。

對戰到最後，僅剩下白夜還未上場，勝者就在白煜和白夜之間誕生，所有的視線都鎖定在這兩人身上。

雙腳像被粘在了地上……白夜並不想和白煜對戰，他望向父母那邊，父親表情肅然地看著他，沒有一絲笑意。

母親則是絞著雙手，雖微微笑著，眼底卻是在說：好孩子，去贏下來。

“白夜，你上來。”

這個哥哥再一次喚他名字，竟是這個時候。

白夜在眾人的注視下站到了白煜的對面，他很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