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盯著兩個陶罐看了許久，這才伸出手開啟陶罐。

“白的？”

老者用手指在一個陶罐蘸了一點，放進嘴裡，眉頭一皺，又快速的蘸了另一罐，嚐了嚐，頓時臉色大變，再無剛才氣定神閒的模樣。

“去，把三管事叫來，要快。”

“是！”一恭敬的回了一句，然後快速的走出密室。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密室被人推開，一箇中年男子匆匆走了進來，對著老者一拜，道：“三叔叫我來是何事？”

“你來嚐嚐這個。”老者指著桌上的陶罐說了一句。

“這是？”中年男子看了看面色凝重的老者，用手指蘸了點罐裡的東西，放進嘴裡。

“甜的？這是糖霜？可為什麼糖霜是細如砂礫？”

中年男子，也眉頭緊鎖，這種糖霜，從未見過，可以說整個大唐還沒出現過如此白淨的糖霜，就連外邦商人帶來的糖也是發黃、塊狀的。

老者已經恢復了淡然的模樣，只是靜靜的開口說道：“你在嚐嚐這個！”

中年男子又伸手蘸了另一罐的白色粉末，放進嘴裡：“這麼鹹？這是鹽！不可能，怎麼會有如此白的鹽？”

說完，中年男子直接拿起陶罐，往桌上倒出一些鹽。

只見鹽如細沙沿著罐口往下流，彙整合一個山丘模樣。

中年男子用手指把鹽堆攤平，每一粒鹽都那麼白淨，每一粒大小都差不多。

“你覺得如何？”老者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不急不緩的問道。

中年男子想了一下，如實的回道：“回三叔，這鹽，細如沙，白如雪，純淨毫無雜質，乃是我見過最好的細鹽。”

老子追問道：“還有呢？”

“還有……”中年男子沉思了一下，接著道：“這鹽味正，除了鹹味，就無一絲苦味，比青鹽還要好上許多！”

“那你可曾見過如此好的鹽？”老者也用手指再次蘸了蘸鹽，放進嘴裡，靜靜品味。

“回三叔，我長孫家制鹽十餘載，還未見過如此好的鹽，這種製鹽方法……也從未聽聞過。”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見到此鹽，感覺家族引以為傲的製鹽之法彷彿是一個笑話。

當年還是長孫無垢，也就是現在當今的長孫皇后費了好大的勁，才從范陽盧氏弄到的製鹽之法。

長孫家憑藉著秦王的威名以及這製鹽之法，才能短短十餘年的時間擠入世家的行列。

“那你曾聽過有外邦商人帶來過比青鹽還要的鹽？”老者面無表情，彷彿只是在詢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三叔，別說什麼比青鹽還好的鹽，許多外邦商人還想在長安買上許多鹽帶回自己的國家，奈何朝廷不允許鹽鐵販賣給他國，他們也只能望鹽興嘆。”

老者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這鹽，咱們制不出，外邦商人也沒有，那它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鄉下村子的作坊裡？而且用它去醃製不值錢的泡菜，彷彿這鹽……。”

中年男子一愣，這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的說道：“三叔的意思是，有人掌握了此鹽的製作之法，所以才不覺得這鹽有多貴重？”

“若是我長孫家得到這製鹽之法，那……。”

老者用手指敲打著桌面，沉聲道：“讓長孫康多留意長安城鹽業的情況，你讓一到七都去那個什麼村子好好查查，一定要把這鹽的來路搞清楚！”

中年男人拱手道：“是！”

老者揮了揮手，讓中年男人退下：“對了，這糖霜也是在那村子發現的，它的重要性，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一併調查清楚！記住不要讓其他世家注意到。”

“是！”

中年男人走後，老者靜靜坐了一會兒，看了看桌上的糖罐跟鹽罐，冷笑了一聲，眼光又放到那紅癟的果子上。

“這又是什麼？”

老者伸手拽了一根幹辣椒下來，放在鼻尖嗅了嗅。

“啊啾，啊啾！”老者連打兩個噴嚏。

“這東西怎麼有一股辣味？”

老者用手指掐掉辣椒尾部一節，慢慢放進嘴裡。

“嘶……水，水，快拿水進來！”

……

薛萬徹在放牛村待了好幾天了，每日都是雞鴨魚，米飯饅頭管飽。

短短几日，被餓瘦的身體，也慢慢圓潤起來。

這幾天看似無所事事的在村子裡跟作坊邊閒逛，其實在觀察著陳策以及村裡、作坊裡的一切。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