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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仰頭望天,漫天飛舞的雪花不斷在眼前閃過,運動員啊,常年聚少離多,苦累多過榮譽與甜蜜,有多少運動員終其一生只能默默無聞又有多少運動員終其一生只能黯然落淚,年少離家接受殘酷訓練,在成長的道路上孤獨的行走,短暫的黃金年齡卻要用長久的付出來支撐,可一旦過了年限,正當壯年的運動員卻只能流著淚離開賽場離開心愛的體育競技。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的文田不知道哭泣的萬小東會走到哪一步,但是如果可以,文田真希望這個憨厚的孩子能夠走的遠點再遠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抽泣聲終於慢慢停止時,嘆了一口氣的文田緩緩起身走到萬小東身邊拉起了蹲的雙腿發麻的萬小東,伸出冰冷的大手擦乾萬小東臉上的淚痕,“小東,回吧。”

濃重的鼻音下,恩了一聲的萬小東緊緊拉著文田冰冷的指尖踏著厚厚的白雪往寢室樓走去。

蔫耷耷完全打不起精神的萬小東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屋頂的白牆,想著遠方的家,下午四點忙完手中工作匆匆趕到學校的張國琴看到紅腫著雙眼躺在床上發愣的萬小東和沒有了身影的陶惟,嘆息的同時柔聲安慰萬小東,當沉默的萬小東紅著眼眶倔強的拒絕跟張國琴回家的時候,張國琴知道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安慰萬小東的同時張國琴又擔心完全沒了身影的陶惟,張國琴知道陶惟心思重這會不定躲在那難受哪,可懷中紅著眼眶倔強的不肯流淚的虎蛋子讓張國琴脫不開手,只能看向門口示意滿臉擔憂的文田出去找找。

微微點頭的文田放下手中特意給萬小東、陶惟買的鞭炮轉身離開房間,剛剛跑到樓下,文田看到滿頭溼漉漉提著冰鞋低著頭慢慢走近寢室樓的陶惟。

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的文田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上前摸了把陶惟溼噠噠的頭頂,“回去吧,回去換換衣服。”

沉默了半響,恩了一聲的陶惟慢慢越過文田往樓上走,往日裡挺直的脊背已然彎曲,沒有了精氣神的陶惟與昏暗的走廊交融在一起,好像要被吞噬似的讓人發滯。

站在寢室門,虛掩的房門內間或響起的哽咽讓陶惟閉了閉眼睛,擋住了眼底濃重的無力感,競技競技,殘酷而又充滿荊棘,不管中間經歷怎樣的苦難,第一條就是忍耐,忍耐常人無法忍受的殘酷忍受著聚少離多的思念甚至要忍耐任何不公平的對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重新挺直腰身的陶惟推開門站在了門邊。

溼噠噠的頭髮緊緊貼在額頭,一雙沉靜的雙眼內縈繞著淡淡的溫暖和莫名的堅定,“哥,洗洗臉一會去吃飯。”

沙啞的聲音雖然還保有童年的稚嫩可沉穩大氣卻已經無法再被遮掩,愣愣的看著陶惟那雙溫暖的雙眼,使勁點點頭的萬小東抬起袖子抹了把眼角的眼淚,下床穿上鞋端著盆走出房間,擦身而過的溫熱讓陶惟的心頓了一下,當身影漸漸消失,陶惟深深吸了一口氣,衝著張國琴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卻放下冰鞋追了出去。

一前一後消失的兩個身影讓默默的看了半天的張國琴沉默了一下後突然笑了,直到這一刻,張國琴才知道陶惟,那個在她印象中心思極重的孩子要比她想象的還要堅強。

洗臉換好乾淨的衣服,打理好的陶惟、萬小東彼此對視一眼,同時浮現在臉上的笑意讓張國琴終於鬆口氣,拍拍小哥倆再次徵求倆人的意見,同時響起的拒絕中失笑的張國琴拍了拍倆孩子頭頂,叮囑了一番後才帶著複雜離開。

不願讓人看到這一刻的懦弱,也不願意洩露出心底的孤獨,再次走出寢室大門的萬小東臉上露出了笑容,燦爛的笑容迎著飄飄灑灑的雪花,純真而又執著。

啪啪啪,一個個拆卸好的小鞭不斷的從萬小東手中扔出,哈哈哈的笑聲傳遞的很遠很遠,遠的讓匆匆路過的行人露出會心的微笑也遠的讓奔跑在探親路上的耿二鳳、萬永貴滿心想念。

打撲克、貼紙條、甚至唱歌、僅有的十個人在文田的帶領下舉辦了一個小小的迎新會,走調的歌聲滿臉的紙條轟然的大笑不斷從燈光閃爍的食堂內傳來。

斜灑在雪地上的燈光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寧靜而又平和。

當時間緩緩劃到九點四十的時候,趕了一天路的一行人終於來到體工隊大門,緊閉的大門外,跳下車的張國棟伸手摸了摸,摸到掛在門栓上的鎖頭後,咧嘴笑了,趕緊把鎖頭摘掉,推開大門,吱嘎吱嘎,有些發滯的大門終於開啟,轟的一聲,髒兮兮的吉普車駛進體工隊大院。

此時車上的耿二鳳、萬永貴卻又是抻衣服又是摸頭髮,互相看看對方,臉上露出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