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顧攸寧心裡更加不安寧。

……

除夕已過，宮裡筵席一直歡鬧到後半夜，玟王府裡也很熱鬧。

青楓從小在唐家長大，這麼多年已經很久沒有跟唐家的人一起暢快地喝酒，一時間喝得有點多，醉得不省人事，兼雨玩鬧了一個晚上，早就累了，被穆雲漢哄去睡覺。

顧攸寧回來不放心兼雨，就先讓楚豫回寢殿，他轉頭去天福堂看兼雨，誰知便碰見穆雲漢從天福堂出來。

“別進去了，才哄睡著。”

穆雲漢頗有些頭疼地說道：“那孩子你有點寵得太過了，都無法無天了！

！”

顧攸寧看著穆雲漢頭上得髮髻已經亂了，平日經常帶著的青玉竹節簪也不見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兼雨搶走了。

“名滿天下的神算穆雲漢也有今日狼狽的時候，我也算開眼了。”

顧攸寧挪揄他。

穆雲漢瞪他一眼，末了突然看著他皺眉問道：“怎麼了？去了趟宮裡，怎麼還像有心事似的？”

“沒什麼。”

顧攸寧搖搖頭，然後說道：“你陪我去看看唐斯遠吧，我有事情想跟你們兩個說。”

“我們兩個？”

穆雲漢不解，直直地看了他半晌，才點點頭：“走吧。”

說完，兩個人出了碧水居。

而此時唐斯遠正一個人坐在屋裡喝酒，見顧攸寧和穆雲漢進來，眼中有些詫異，輕佻地笑道：“原來這除夕之夜，並不止本座一個人睡不著啊。”

“沒打擾到唐教主吧？”

顧攸寧問道。

“自然沒有，本座一個人喝酒乏味呢。”

唐斯遠浪蕩地輕笑。

“我來找教主不是喝酒的，”

顧攸寧抿了抿嘴唇，好半天才說道：“除夕宮宴上，明王來找王爺，恐怕此次洛陽之事，還是得王爺去。”

說完，穆雲漢轉頭看他，問道：“已經說定了？”

“基本上差不多吧。”

顧攸寧說道：“所以我今天特地找你們兩個來，是想拜託你們兩個跟王爺一起去洛陽剿匪。”

“區區一介土匪而已，玟王自己就能解決，何須我們呢，王妃擔心太過了。”

唐斯遠悠閒地喝酒，並不放在心上。

“前陣子去洛陽的幾個將領全都死在洛匪之手，其中不乏武功高強的青年才俊，所以可見洛匪非同一般，而且我聽說洛匪為首的多數是一些臭名昭著的江湖敗類，其手段大有詭異之處，所以王爺獨自領兵去，我是萬萬放心不下。”

顧攸寧嘆氣：“穆雲漢你雖然通曉奇門遁甲之術，但是已經長久不在江湖上走動，可是唐教主不一樣，所以唯有你們兩個一起跟王爺去洛陽，我才能放心。”

“瞧瞧這份苦心……”

唐斯遠嗤笑：“罷了罷了，本座答應你就是，不過只有一點，小青楓得跟著我一起去洛陽，不然若是我離了玟王府，他再跑沒影了，本座可就得不償失了。”“好，青楓會跟你一起去的，想必有你在，你會保護好他的。”

顧攸寧點頭，說完以後，便看向穆雲漢。

“既然是你這樣說，我自然答應你。”

穆雲漢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平淡地說著。

“多謝你。”

顧攸寧笑笑，難得真誠地道謝。

顧攸寧走後，唐斯遠便不屑說道：“不過是土匪而已，玟王天縱英才，玟王妃實在有些太過了……”

穆雲漢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在別人的眼中，玟王上馬安邦，下馬治國，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只是在顧攸寧眼中，玟王不過凡夫俗子，受傷了也會流血，也得需要人保護才行。”

唐斯遠聽後蹙眉，半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倒是他情深之處，只是有一點，本座不明白……”

“你說。”

穆雲漢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聽聞穆公子從前已經打算歸隱，再不牽扯天下世事，並且還對靖北王世子發誓，此生不再踏入宮門王府半步，如今竟然能為了玟王妃不顧誓言？”

“我與攸寧多年摯友，自該如此。”

“……只是多年摯友而已？”

唐斯遠語氣頑劣：“本座卻不信。”

穆雲漢目光悠遠，表情涼薄地說道：“也許還多了一點別的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