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攸寧斜眼看他。
你還得意上了。
林良看著東倒西歪的兩個人皺眉,伸手一把推開穆雲漢,一板一眼地說道:“不準靠在王妃身上。”
穆雲漢有些微醺,又是個四肢不勤的書生,讓他這麼一推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眼見著不遠處的安彥辰衝過來要扶他,但是卻沒有他身邊的青楓快。
青楓一把扶住穆雲漢,兩人順勢站了起來。
“穆公子喝醉了,青楓扶您去歇息吧~~~”
說話語氣輕慢,吐氣如蘭,還帶著一點點尾音,性感撩人,穆雲漢低頭看他,半晌輕嘆了口氣。
“好。”
青楓大喜,立即扶著穆雲漢磕磕絆絆地往外走,安彥辰就站在一旁,穆雲漢路過他的身邊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揚起。
顧攸寧一邊欣賞安彥辰的表情,一邊嗑瓜子,這時倩雪上來,在顧攸寧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好呀,終於抓住他了!”
顧攸寧冷笑著,一把扔了手中的瓜子,起身吩咐身邊的侍衛:“去把王府裡的崔姨娘接來。”
說完,起身帶著林良走了,只不過臨走的時候,看了眼安彥辰略笑了下,沒有說話。
“王妃,只把穆公子留在這兒可以嗎?那個靖北王世子?”
林良有些不放心,顧攸寧不以為然地笑了:“你當穆雲漢真喝多了?沒聽他說嗎,那人是他徒弟,兩個人說不上什麼勾當呢。”
“可是那人可不帶善意……”
“放心,穆雲漢也不是善茬。”
顧攸寧面沉如水:“再說了,春風閣是咱們的場子,那個安彥辰敢放肆,分分鐘砍他。”
“那人可是靖北王世子!”
“世子怎麼了,逛窯子被砍,難道不活該嗎?”
林良無語,他本來就對顧攸寧有些不喜,總覺得他是驕縱任性,但是在票號開起來以後,他漸漸對這個王妃有些改變態度了,雖然看上去仍然很隨性,絲毫沒有王妃應該有的端莊,但是總歸是好了許多,可是如今又見他這樣,就覺得他根本是無理取鬧,行為舉止不檢點不說,若是靖北王世子真的在他這兒出了什麼事,那不是給玟王爺惹麻煩嗎?
一想到這兒,林良沉下來,說道:“王妃,有些話原不該屬下說,可是王爺在朝中什麼情形,王妃不是不知道,怎可再給王爺添麻煩,靖北王世子位高權重,王妃這不是給王爺樹敵嗎?”
顧攸寧停住腳步,轉頭看他,面無表情,半晌冷笑,慢悠悠地說道:“你也知道靖北王世子位高權重啊~”
林良不解地看向他。
顧攸寧挑唇:“靖北王可是藩王,隨便扯麵大旗,就能侵君側,王爺不與他為敵,倒與他交好,然後讓人告他個勾結藩王?”
林良悚然變色,他的確沒有想到這一層,玟王本來在皇帝心中就受質疑,這個時候要是讓皇帝認為他勾結藩王,那可真叫大事不妙了。
“可……可是也不應該鬧得太僵啊……”
林良有些底氣不足地反駁。
“穆雲漢過來幫我,就是站在玟王府一邊,他與安彥辰不和已成定局,能說開便好,說不開穆雲漢也自有辦法,教出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情,是不會在他身上出現的,再說了,管他孃的什麼世子,敢炸毛就砍他!!
!
!”
顧攸寧冷哼,霸氣極了。
身後常日跟著他的侍衛,都在心裡默默地鼓掌,放眼長安看去,誰家的王妃,能有我們王妃這樣的氣勢!
!
!
只是他們永遠不知道,這個看似驕縱溫軟的身體裡,蟄伏的是如何涼薄狠辣的靈魂,世間萬物在他眼裡,不過是好玩和不好玩,快樂和不快樂,他的生命裡繁花錦繡就如同仙宮中最絕色奇豔的那一枝花,唯一一點蒼茫的黑,便是那人的黑金華服。
穆雲漢被青楓扶到客房,層層紅色紗幔沁著感人的幽香,紅塵軟榻曖昧自然不用明說。
他斜倚在床上,青楓就坐在他身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我幫公子更衣。”
說著將手伸到穆雲漢胸前。
穆雲漢微眯著眼睛看他,半晌嘆了口氣,隨後笑了,也不說話,突然伸手溫柔地捂住他的耳朵。
青楓一愣,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卻沒有躲開,誰知還沒等他開口問,突然一聲巨響,房間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青楓被嚇得尖叫一聲,驚恐地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