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坐。”
德盛帝平息了一下語氣。
“是,謝皇上。”
顧攸寧顫抖地起身,有些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眼中卻閃過一道不為人知的冷光,心中卻心疼楚豫,雖然生在帝王之家,享受著旁人不能比擬的尊榮,可是卻也承受著父兄的苛責,異母兄弟尚且不算,親生父親卻也容不下他,這是何等誅心。
“票號生意怎麼樣?”
德盛帝問道。
顧攸寧抬頭,回答道:“還……還行。”
德盛帝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最後說道:“既然還行,就開著吧。”
“謝皇上。”
顧攸寧起身謝恩,德盛帝擺擺手,讓他起來。
這時總管太監林祿進來,給皇帝行禮,然後說道:“皇上,玟王求見。”
楚豫一直在外面站著,突然聽見裡面德盛帝高聲怒斥,肯定是生氣了,他心裡擔心顧攸寧,不想讓他一個人面對皇帝的怒火,於是往林祿懷裡塞了大把的銀票,說著:“還勞煩林公公通報一聲。”
林祿在德盛帝身邊伺候三十多年,對皇帝脾性摸的一清二楚,知道如今皇帝對玟王心有愧疚,以後儲位之事還說不準呢。
又見門外的太監攔了又攔,實在攔不住了,害怕一會兒玟王著急再直接闖進去,到時候玟王沒什麼的,他們可就慘了,於是收了銀票,說道:“王爺莫急,容奴才進去看看。”
德盛帝聽了,倒是笑了笑,看向顧攸寧說道:“楚豫當真視你若瑰寶。”
顧攸寧挑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賠笑:“皇上言重了,是王爺抬愛。”
一笑足矣
楚豫原以為德盛帝大怒繼而苛責了攸寧,沒想到一進去卻看到氣氛並沒有很糟糕。
德盛帝讓顧攸寧先退下,只留楚豫一個人在廣仁殿。
顧攸寧起身行禮告退,臨走時看了看楚豫,抿嘴笑了,似有若無的搖搖頭,示意他無事。
楚豫也看他,雖然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是二人眉目傳情,倒是讓德盛帝真真切切地看在眼裡。
“玟王妃這麼大張旗鼓地開票號,別說朝堂上的言官議論,就是宗室親眷私底下也會議論,你為何不加以阻止,難道玟王府當真缺錢?”
德盛帝直直地盯著楚豫看,楚豫站在堂下,斂眸說道:“回父皇,兒臣貴為親王,無論年節賞賜還是朝廷俸祿,足夠一擲千金,所以玟王府並不缺錢。”
“既然不缺錢,為何還要開票號?”
德盛帝直言無諱。“因為攸寧喜歡。”
楚豫仍然低著頭,說道:“攸寧雖然是兒臣的王妃,但他終究是男子,常年拘於內宅實在困苦,他既然想開票號,兒臣自然順著他。”
德盛帝眯了眯眼:“你倒痴情?”
楚豫勾起唇角,想起攸寧倒是實實在在的展顏笑了,說道:“是,無論票號是否掙錢,兒臣願意散盡千金,只求他一笑足矣,所以……”
楚豫抬頭,與皇帝直視:“所以還望父皇成全,兒臣一生只願攸寧能常伴左右。”
德盛帝看了楚豫許久,漸漸的臉色緩和下來,雖未曾多說什麼,但是心底的芥蒂少了許多。
楚豫和顧攸寧攜手往宮外走去,正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從巍峨的宮牆外灑在兩人身上,莫名的溫柔。
“咱們兩個一個裝傻,一個裝昏聵,也容不得皇上不信了。”
顧攸寧上了馬車便笑著說道,楚豫轉頭看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但是他心裡知道,他和德盛帝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自從楚豫和顧攸寧入宮之後,楚承觀望了幾日,發現德盛帝並沒對楚豫過多苛責,便知道德盛帝對於玟王府開票號的事情已經默許了。
不禁冷哼道:“這個顧攸寧可真厲害,一邊開著票號大肆斂財,一邊又故意驕縱無知,連帶著讓父皇以為楚豫無意於大位,只關心風月。”
“他不就會裝嗎,從小我看著楚豫就會裝,事事都要比咱們強才罷休,殊不知父皇根本沒拿他當回事,如今又開始裝起來。”
七皇子將茶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說:“滿長安誰不知道,最大票號是伯安侯家的,伯安侯是三哥的老丈人,從把顧俊宣安排到御林軍裡開始,就事事衝著三哥你來,如今連票號也要擠兌走嗎?”
“好了!
!
!”
楚承皺眉,抬眼看他,說道:“你就是這樣,說話沒個忌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