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讓太醫看過了,”
楚承站在一旁,開口說道:“不中用了,再難恢復從前的靈秀了。”
“不可能!
!
!
不可能!
!
!
!
!”
楚越不肯相信,睚眥欲裂的吼著。
這時,兼雨被他抓疼了,頓時皺著小眉頭用力的推開楚越,然後瞪著他,似乎在表達不滿。
楚越被他推開,癱坐在地上,直勾勾看著他。
兼雨覺得沒意思,轉頭又看見一旁端著湯藥的知華,目光被她頭上戴著的朱釵吸引,想都沒想就從床上站起身,伸手就去扯知華的頭髮。
知華被嚇得尖叫一聲,手中的湯藥也砸了,正待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兼雨已經拿到一隻樣式一般的銀簪,上面綴著紅色的瑪瑙,剛才還在因為被抓疼而不高興的小臉,這個時候又重新展開笑顏,拿著手中的簪子玩兒。
楚越坐在地上看愣了,半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嘶啞的吼叫一聲,然後捂住臉,眼淚就這麼的落下來,從前還是個張揚跋扈不可一世的皇子,如今卻痛哭的像個孩子。
楚承就站在一邊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為什麼玟王府知道兼雨在他們手裡,卻遲遲沒有動作,因為顧攸寧在意兼雨,深怕貿然兩夥人打起來,會傷害到兼雨,而且若是強行將兼雨搶回去,以楚越的性格一定還會做出什麼傷害兼雨的事情,所以顧攸寧不敢,他用楚越的性命拿捏住他們,逼他們主動把兼雨放回去。
可是如今變成了這樣。
那個孩子瘋了,他弟弟身體如今也一天不如一天,太醫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外頭現在也沒有尋到別的名醫,就是找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奈何的了,穆雲漢不是等閒之輩,既然是他動過的手腳,這天下也未必能有人治。
現在該怎麼辦。
就算是拿著這個瘋了的孩子去威脅顧攸寧,讓他把楚越治好,可是楚越現在這個樣子,讓他把兼雨送回去,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痛快一點。
在皇家沉浮這麼多年,楚承從來都知道事無兩全,在取捨上他沒有過多的費過心,即便是顧攸寧,他那麼心心念唸的人,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因為他知道,世間沒有兩全之法。
可是如今到了楚越這兒,他真的很希望能兩全,這件事的開端是由自己而起的,若不是為了給自己開脫,楚越斷不會想到這個法子,也不會一路走到了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楚越這麼多年跟在自己身邊,他寧願看著他囂張看著他跋扈,也不願意看著他如今這樣。兼雨拿著簪子戳枕頭,知華跪在一邊頭髮凌亂的垂淚,還要小心的看著這位小主子手裡的簪子不要傷到他自己。
兼雨玩兒了一會兒,轉頭看著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他半晌,好像不知道這人在幹什麼似的,突然又不高興了,覺著這人發出來的聲音很煩,他坐起身,兇巴巴的瞪他,然後直接拿手中的簪子扔他。
那簪子尖銳的一端劃傷了楚越的眼角,留下一道痕跡,半晌慢慢的滲出血絲。
楚越躲也沒躲,眼角的刺痛讓他猛的一激靈。
一屋子的下人立馬跪下哭號的求著:“小主子息怒啊!
!
!
!
!
!”
兼雨呆愣愣的看著滿屋子都在哭的人,有些怔住了,半晌他有些害怕的往床裡蹭了蹭,他不明白一屋子的人在幹什麼,只覺得聲音好大好吵,他嚶嚶的叫了兩聲,然後嘴角向下撇,哇的一聲也哭出來了。
他坐在床裡,手裡還扯著被戳爛的枕頭,嚎啕大哭,連續哽咽著差點背過氣去。
楚越慌了從地上連滾帶爬的奔向他,一把將他抱住,緊緊的將他摟進懷裡,胡亂的親吻著他的眼淚,似乎楚越也瘋魔了似的,嘴裡不斷的說著:“不哭~~~~~兼雨乖~~~~不哭……乖……不要怕……兼雨乖啊……”
可是懷裡的孩子根本就不買賬,還一直在大聲的哭著,一邊哭一邊還打他,好像生了好大的氣,非要那人洩憤似的,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楚越也顧不上其他,只是一味的抱著他,說什麼也不肯鬆手,聲音哽咽的說著:“……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那樣對你……兼雨……兼雨你別這樣……我求求你了……你別這樣……”
如果現在能有後悔藥,楚越寧願傾家蕩產也要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