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安垂首喝茶,沒有說話。
顧攸寧皺了皺眉,坐直身體斜眼打量他,半晌說道:“你不會是想跑吧?”
陸子安悠閒的放下茶杯,依舊沒有說話。
臥槽!
顧攸寧瞬間興奮了,在腦海中演繹了一段相愛相殺的宮廷禁忌奇緣,深情的太子喜歡上了他父皇的妃子,為了得到心愛的人不惜逼死父親登基為帝,封心愛的人為國師,可是這時國師卻身中劇毒,為了給心愛之人解毒,深情的皇帝不惜拋棄尊嚴地位,帶著國師遠赴他鄉,最後終究國師的毒解了,恢復健康的國師卻毫不猶豫的殘忍的將皇帝拋棄!
得到了天下卻被心愛之人拋棄的皇帝獨享百年孤寂,會不會太可憐了……
顧攸寧光想著就開始咂舌,然後非常鄙夷的看向陸子安,彷彿像是在看著臭名昭著的負心漢。
陸子安無語:“你這是什麼表情?”
“沒事兒,”
顧攸寧搖頭:“就是覺著南充王挺可憐的。”
好不容易把媳婦兒的毒解了,媳婦兒卻要拋棄他。
陸子安不解:“他為什麼可憐?”
“你都要跑了,他能不可憐嗎?”
在顧攸寧心裡已經自覺地將陸子安帶入負心漢的劇情。
陸子安被他搞的無語,嫌棄的看著他說道:“你想太多了!”
“……”
顧攸寧狐疑:“難道你現在願意跟他回南充當王后啦?”
“不想,可是卻跑不了。”
陸子安實話實說,他這一路過來其實一直都想跑,但是都沒能成功,說著他不禁看向顧攸寧說道:“不然你幫我……”
“做夢!”
顧攸寧直接打斷他,殘忍的說道:“如果是想利用玟王府幫你藏起來的話,你想都不要想!”
這麼造孽的事情他才不會做呢,即便要幫,也是幫南充王將他敲暈打包帶去南充好不好!
看著他那樣,陸子安笑哼一聲,低頭喝茶不去理他。
顧攸寧卻忍不住問道:“我就好奇了,瞧著你們倆,想當年也應該是兩情相悅啊,如今日子終於出頭了,大權在握天下在手,你為什麼不肯老實的待著呢?”
“你知道南充臣民都怎麼評價蕭靖宇的嗎?”
陸子安苦笑:“他登基那天,御史登臺上指他弒君殺父不忠不孝,下罵他與太妃有私昏庸無道,若我這次真的跟他回去,這些罪名可真就坐實了,來日史家工筆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你也知道那是來日史家工筆,既然是來日,你又聽不到,你管那些事情幹什麼。”顧攸寧搬著小板凳坐在他身邊,語重心長的開解他,說道:“你們兩個一個是昏君一個是狐狸精,多相配啊。”
陸子安:“……”
顧攸寧再接再勵,繼續說道:“你想想看,無論你這次回不回去,南充王這個殺父弒君,與太妃有私的事情已經讓人知道了,被人罵昏君那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別人昏君都是有狐狸精的,你忍心走嗎,你忍心讓他當一個連狐狸精都沒有的昏君嗎?”
陸子安驚訝於顧攸寧居然把這種事情歪派的頭頭是道。
“再說了,一個皇帝的一生會做很多事情,無論史家工筆如何寫,後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只這一點也抵消不了他的作為,說不定你們的事情會被後人揣測出許多感人肺腑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呢。”
顧攸寧苦口婆心的勸了陸子安一下午,見他最後也沒什麼表情,一怒之下淚奔跑去找自家王爺,並且將陸子安要跑的事情告訴了蕭靖宇。
導致蕭靖宇差點拿根繩子將陸子安綁在身上。
楚豫則笑著揉揉顧攸寧的腦袋,說道:“其實陸國師雖然那樣說,但是他心底裡是想跟蕭靖宇走的,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這麼彆扭的性格,顧攸寧忍不住又開始同情蕭靖宇。
他們初六向青峰崖辭行,眾人下山,臨行前廖含煙很捨不得他們,確切的說是很捨不得楚豫,一路將他們送到山下,還說讓他們尋藥回來路過青峰崖的時候再上來呆兩天才好。
楚豫點頭答應了。
尹平對楚豫也很有好感,臨走的時候說了許多關於雪山上的事情,還給了他青峰崖的名帖,有了這個,萬一有什麼不測,隨時可以去青峰崖在崑崙裡的分舵求助。
雲仙真人一直都沒露面,就連玟王府去辭行都沒見,廖含煙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師傅這幾天身體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