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心說胖子不會亂喝什麼東西吧，當下掀開被子下床。

悶油瓶也醒了，顯然也聽到了胖子的胡話，起身穿著拖鞋跟我一起下樓。

胖子此時正站在牆邊，一直在做推門的動作，嘴裡道，“這門怎麼推不開呢，誰給胖爺鎖了？”

他又想擰，但沒找到門把手。

“我的把手呢，被誰偷了？”

我上前扶住他，胖子就小聲道，“胖爺沒醉，快看看跟我回來的東西走了沒有？”

我下意識看向他的身後，視野再延伸到籬笆牆外面，除了漆黑的樹影裡看不清楚外，月光照到的地方一覽無餘，別說人了，鬼都沒見一個。

“什麼都沒有，怎麼了？”

我看向悶油瓶，用眼神詢問他有沒有什麼發現，他也微微搖了搖頭。

胖子鬆了一口氣，拉著我們進客廳，“老頭們太熱情了，聊上了就不讓走，胖爺不得已裝醉了一回。”

聽他這麼說我才放心下來，胖子卻又道，“他們送了我一段，但剛剛胖爺從那裡路過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回來了。”

這要是十年前，在聽到胖子這句話後我估計瞬間就頭皮發麻冷汗直冒了，但現在已經基本無感。

“什麼都沒有，應該只是風吹落葉發出了動靜，你自己喝了酒後感官遲鈍，所以才有這種錯覺。”

胖子搖頭，“天真，咱們下過那麼多次地，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種事胖爺肯定不會感覺錯的。”

我想了一下，就問道，“那你覺得是什麼？”

“是鬼吧？”胖子不確定地往外看，“那感覺……還挺讓人上頭的。”

我白了他一眼，想著他應該是喝多了感知偏差，就轉頭看向悶油瓶。

胖子跟著看了過去，“小哥，你要相信我。”

悶油瓶點了點頭，轉身往外面走，很快就到了月光照不到的樹影裡。

從村口到竹樓有一段青石鋪就的路，小路兩邊都種植著綠樹，白天走還沒什麼感覺，但月夜時樹木遮擋了月光，樹影就顯得很陰森。

我跟著走到籬笆牆門前，悶油瓶已經回來了。

不等我問，他就朝我搖了搖頭。

“算了，應該也沒什麼事，實在不行回頭讓小花幫找位靠譜的大師寫幾道符寄過來。”

我們一起進了大廳，胖子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嘴上還叫著有本事再喝，誰跑誰孫子。

悶油瓶將他扶起來，把他帶進臥室。

我檢查了一圈，將院門關好後跟悶油瓶一起上樓。

一折騰已經凌晨三點了，我也感覺有點困，躺下後意識就開始模糊，然後開始做夢。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夢，在睡夢裡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拖著到了某個地方，想醒但是醒不過來。

我始終看不清楚拖著我離開的東西是什麼，感覺它好像非常龐大，奇形怪狀且張牙舞爪。

它一直跟我交流，我們好像還聊得挺愉快，但我完全記不住其中細節，只感覺一切都很模糊，就好像是發高燒後有點神智不清那種感覺。

…………………………

當晚我做了噩夢，夢見小花在破產庭上幫我交罰款，驚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看到院子裡站著一個人，鬼鬼祟祟的。

——此段出自《雨村筆記1》第二章 西湖船會

這段看到了小花跟吳邪很深的羈絆和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