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突然一動,從裡面探出一隻白皙小手,接著便是一個俏丫頭探出了身子。
流凡雙目微微一凝,認出那人,正是水兒。
水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跳下馬車,守夜的兩個青衣武師頓時恭敬的站起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水兒擺擺手拒絕後,便又是衝馬車說了什麼,簾子又是一動,夏詩馥柔弱的身子也是下了馬車,似乎她被外面的略微冰冷空氣凍了一下,她縮了縮身子。
接著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水兒與夏詩馥便是徑直向營地外面行去,而後面急忙跟上一個青衣武師,面色難看得很。
流凡看著兩人漸漸走出了營帳的範圍,心頭也是微微一喜,頓時身形一動,悄無聲息的跟了過去。
“小姐,外面冷,還是回去吧!”
水兒給夏詩馥披上了一件長袖外套,在一旁心疼的道。
“我不想去鄴城,不想嫁去劉家!”
夏詩馥的情緒漸漸不穩定起來,漂亮的雙目中也是泛起濛濛的霧氣。
“小姐……”
水兒低低的喚了一聲,淚珠就像是珍珠一般,一串串的往下掉。
守衛在遠處的青衣武師,一隻緊張的向夏詩馥兩人這邊觀望,似乎怕她們遭遇什麼意外。
接著,夏詩馥與水兒似乎爭執了一下,最後,水兒也是把淚珠抹乾淨,來到那緊張的青衣武師邊,氣鼓鼓的模樣,青衣武師見此,也不敢問,只是在旁邊守衛著。
而夏詩馥把水兒支走以後,便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向著前方走了一段距離,引入黑暗裡,在水兒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停在一顆大樹下,似乎很疲倦一般,緩緩的靠著大樹坐了下去。
青衣武師一看夏詩馥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便是面色緊張的要追上去,但是卻是被水兒攔了下來:“讓小姐一個人靜靜。”
青衣武師雖然很害怕夏詩馥出事,但是在水兒的命令下,也只能是靜靜的立著,不敢輕易向前了。
“嚶嚶……”
在黑暗裡,夏詩馥把小臉埋在雙膝間,香肩抽動,低聲啜泣,瀰漫著濃濃的無助感。
夏詩馥心中的一切委屈,終於是在無人的黑暗裡,爆發了出來。
這是一種別人無法體會的孤獨與委屈,夏詩馥作為一個家族的犧牲品,註定要被傷害得遍體鱗傷。
“踏踏——”
在細密的小草上,輕輕的踏地聲由遠及近,緩慢而有力。
“水兒,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夏詩馥沒有把頭從雙膝裡抬起來,嗚咽出聲道。
“夏……夏小姐。”
流凡猶豫了一下,才是決定以這個稱呼來稱呼夏詩馥!
這一個陌生的稱呼,彷彿在兩人之前用開天巨斧劈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夏詩馥一聽到這個聲音,嬌軀頓時一震,她深埋膝間的小臉輕輕地抬了起來,紅腫的雙目便是直直向著流凡修長的身影看去。
這一眼,彷彿帶去了無盡的委屈與難過。
“流凡,你來做什麼”
良久,夏詩馥停止了啜泣,她緩緩收回目光,注視著自己的腳尖,她的堅強又是瀰漫在面龐上,彷彿之前的委屈與無助都是煙消雲散了。
“他都這樣稱呼我了,我還能祈求什麼”
夏詩馥心中一陣苦澀,咬了咬紅潤的嘴唇自嘲道。
“對不起。”
流凡微微低下頭,低低出聲。
“這不關你的事。”
夏詩馥木然搖了搖頭,她一開始恨了所有人,恨爹爹,恨孃親,恨劉家,恨流凡!
但是在臨近鄴城的時候,她的防線也是在最後一刻崩潰了,她終於是想通了,這些人都不必恨了,她應該恨的是自己……
“對不起,我沒有把劉策永遠留在那片密林。”
流凡緩緩抬起頭,直視著夏詩馥的紅腫雙目,緩緩出聲道。
“夏小姐,另外我要告訴你:我和你都沒有錯,只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流凡緩緩把目光從夏詩馥的面龐上收了回來,嘆了口氣,緩緩出聲道。
沉默!良久的沉默!
良久,夏詩馥也是把心情收拾完畢,她緩緩直起身子,本是嬌弱的身子,在立起來的時候,竟是搖晃了幾下,有摔倒的跡象!
但是她咬咬牙,柔弱的雙手也是死死抓住大樹,竟是堅強的站穩了。
“小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