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蕾夫人厲聲喝止:“菲奧娜!”
“走吧,我很累了。”葛蕾喘息道。一連串咳嗽吊在嘴邊,她用手背勉強掩去。
依順地攙扶住母親,與朱諾和菲恩擦肩而過,菲奧娜沒再轉眼,徑直拾階而上。
送葛蕾夫人上樓休息,她扭身去找弗蘭克,卻被管家告知父親希望獨處,只好獨自回了房間。
菲奧娜推開窗,風摺疊著雲線的稜角,也捉起她垂在腰背的髮梢。她興意闌珊,坐到床頭,手提電腦還在枕邊,顯示屏裡花花閃閃,反覆播放著昨晚看到一半的影片。
錄影是俯瞰視角,狀似來源於裝置天花板上的監控攝像頭。
自從弗萊遇襲,她就開始迴圈重溫這些年來他送給自己的各色錄影。
加密資料夾中最開始的那段影片拍攝於若干年前,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你看見了,是不是?”
喑啞畫面裡,弗萊雙手神經質地擰捏髮絲,在水泥地面上來回踱步,“爸爸在臥室裡對我做的事——你,和那個小雜種,你們都看見了……”
音質不夠清晰,但至少能聽出極端的情緒。
他一把拍在桌臺上,生鐵的刺冷劃響,像刀尖一樣剖開耳膜。
另一個人走入鏡頭。她長髮披肩,紅裙曳地,滿身都是色彩,在黯淡的地下室裡鮮濃得過分。
“我很抱歉,弗萊,親愛的……我很抱歉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
她侷促地說,嗓音還未徹底脫去少女的稚氣,“所以我烤了蛋糕給你。”
“就是這個?”
抄起盤子裡一塊蛋糕,弗萊諷刺地笑了笑,“莉莉,你能相信麼?我經歷了你所經歷過的一切,而你能做的只是給我烤個蛋糕。”
鬆軟的麵糰在指間捏碎。奶油殘留指縫,他伸出紅熱舌尖,細緻地順延肌膚紋路舔舐乾淨。
莉莉雙手交握,神情閃過不知所措,從鏡頭的角度看不清她的眼神,卻能感受到聲息的柔軟服帖:“我能為你做更多,弗萊,我真的很遺憾……”
“那就為我躺到這上面來。”
弗萊側過身,一把鋼椅綁有四條捆縛帶,凸顯在莉莉的視野中。他有一下沒一下,屈起指節敲擊硬質椅背,發出的動靜讓人牙齒酸澀,“在你之前,這裡只躺過貓和兔子,還有奧蘭菲恩的那條狗。”
莉莉瞳孔收縮,畏懼地連連後退,卻被弗萊猛地扼住纖長脖頸,將她整個人按上鋼椅。
粗糙的綁帶牢固纏住手腳,她瞪大雙眼愕然驚叫,卻在聲音破出喉嚨的前一秒被強制戴上口塞。
“奧蘭菲恩——他也目睹了全過程,對吧?”
弗萊若有所思,垂臉與她額頭相抵,睫毛倒刺著刷進她的瞳仁,緊接著滿意地看到淚水逐步淤積,“他也看見爸爸是怎麼把我按在床頭,脫掉褲子;他也看見我掙扎,然後被扇了兩巴掌;他也看見我昏迷了一會兒,又被抓著頭髮弄醒……就像當年爸爸對你做的那樣。”
眉骨出現顫動,莉莉痛苦地閉起眼睛。
弗萊眸中浮蕩著渴望的神采,唇面向內捲起,貼住齒齦。
“我該要你,還是要菲恩?”他自言自語道。
菲恩的名字激起莉莉強烈的反應,她身體在捆縛中強掙,像乾渴垂死的沙漠旅者。
喉間嘶啞嗡鳴,眼底的哀求一目瞭然。
弗萊的手擦過下頜,探到身邊立櫃,抽出一把窄刀。
“每週過來一次,我就不會碰菲恩一根指頭。”
他曲膝半跪,一把掀起紅色裙襬,“一週的時間足夠你恢復了——記得不要讓別人看到傷痕。”
薄利的鋒刃貼上腿彎光裸處,他停了下來,露出考慮的表情,猶豫該向哪個方向下刀。
篤篤叩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弗萊頓滯半秒,緊咬下唇調整呼吸,起身前去應門。
閂鎖拉開,他煩躁地問:
“你來做什麼?”
“弗蘭克林先生囑咐我,給你送一些止痛片。”
可以聽出門外站著的是管家,比現在要年輕一些,語態禮貌地道,“我聽見裡面有響動,您在解剖動物?”
“我不需要什麼止痛片!”
高聲回應後,弗萊粗喘著降下音量,“我正準備剝掉一條母狗的皮毛。你最好馬上出去,免得有血濺到身上。”
關門落鎖,地下室重歸死寂。
“菲奧娜,你在看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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