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的天氣有些反常。
九月份剛到,這北方的暴風雪就接二連三肆虐起來。
待幾場大雪下來,約莫有著一百多戶人家的胡家村也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村頭住著的一位叫胡黑熊的壯漢,此時悄無聲息的出了院門。
他左手提著一隻足稱的野豬豬蹄膀,臉色沉沉,往村尾大石頭橋的方向而去。
剛剛停下的鵝毛大雪,這會兒又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
西北來的寒風,猛烈,刺骨。
它摧枯拉朽一般,把大盛朝不少窮苦人家的茅草房的房頂,捲到了天上。惹得不少苦命人哭天叫地,慪的直哭。
然而,相對富裕的胡家村裡頭,絕大多數的農家人早已經燒起了炕,躲在了屋裡頭取暖。
此時此刻,西北風颳起了沁骨的冰雪,能將普通人的面板冷到生出一陣陣細密的雞皮疙瘩。可身強體壯的胡黑熊,卻渾然不覺。
現在他的心,好似螞蟻在爬。
他眉頭緊皺,心神不寧。
這會兒,胡家村絕大多數人都在做晚飯。
只要開門見到胡黑熊了,便都一臉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注意到胡黑熊手裡的豬蹄膀,不少人饞的直流口水。
“黑熊叔,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呢?”
聽到有人這麼問,胡黑熊就說了:“不幹什麼,就出來隨便走走。”
村裡人聽到這話,都不相信。
隨便走走?
誰家大晚上的,提著幾十斤油水夠足的豬蹄膀到處走啊?
有些村民因為對胡黑熊有所求,就以更加熱情的聲音跟胡黑熊扯起了犢子。
然而,胡黑熊這人好像有點冷漠。
他抬起他粗大結實像是磨盤一樣的大胳膊,將頭上的那頂野豬皮氈帽的帽簷,往下輕輕壓了一下,說了幾句就不再搭理他們了。
……
見胡黑熊直接走了,不少村民就在私底下開始談論他了。
有這麼一戶,父母已死,家裡全是成年的兒子。
七兄弟全都是老光棍。
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娶老婆,再多生幾個兒子。
這會兒,懶得出奇的七兄弟都躺在床上,身上帶著破襖子,說著胡黑熊的事兒。
“哥,村裡不少人半年前不是在私底下討論過,那張寡婦性情貪婪,三天兩頭找黑熊叔要銀子,跟個螞蝗似的只知道趴在他身上吸血的麼?我還以為黑熊叔早已經厭倦張寡婦,想徹底將她拋開手呢!”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大冷的天,還是大晚上的,他竟然也要提著肉去找張寡婦那裡獻殷勤去了?他難道不知道,他開春就是要娶正兒八經大官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的麼?”
“哥,這事兒要是被黑熊叔的娘知道了,黑熊叔的娘肯定像上次一樣,把那張寡婦打個半死……”
胡三毛聽到這話,他忍不住開口道:“四毛,你說話小聲些,當心被人聽見了。”
“要是有些話傳到黑熊叔的耳朵裡,徹底把他得罪,我們幾兄弟日後都得戰死沙場了。”
胡四毛聽了,心裡不以為意,臉上笑嘻嘻。
“哥,我的親哥哎,我不用猜我都知道,其實你也挺想跟我蛐蛐這種事的吧?”
“不過還別說,就張寡婦那樣長相普通,命還不好的寡婦,能跟著咱們黑熊叔一場,也算是她的一大造化了。”
“哥,大哥前幾天就跟我說了,說我們幾兄弟不是還沒媳婦兒麼?要不,等著黑熊叔真的把張寡婦玩厭了,咱們幾兄弟就正好乘此機會,去她家提親。我們七兄弟一起上門,她一個女人,哪裡敢拒絕咱們?”
胡三毛見他大冬天的就開始發春,他有些不耐煩:“這事兒到時候再說吧!”
“黑熊叔沒說不要那張寡婦之前,你跟大哥敢對張寡婦下手?!”
胡四毛見自己親哥沒順著他說話,他心裡有些不高興。
實在是憋不住了,他忍不住跟自己胡三毛說道:“哥,張寡婦的模樣本來就長得普通,沒什麼姿色,年紀又大,老了之後還會越來越醜,張寡婦要是再被他耽擱下去,怕是她都生不出孩子了。”
“到了那時候,她除了做暗門子,誰會要她?哥,你就說,她要是不能生孩子,你要麼?大哥要麼?咱們家又不是有很多錢,日子本來就過的緊巴巴的。現在拿份像樣的彩禮都拿不出。她要是不能生娃子,我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