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的第二天。

慕陽一早搖醒要上班的老婆仔，便悶頭繼續睡。

丫頭一天天的工資還不夠付那一趟趟的油錢。

實習頭天，意思意思得了，每天接送屬實沒那個必要。

摳死算了。

明明就是想偷懶。

“啊…我求求你了…”臨出門我蹲在地上，抱著蘭香的大腿耍無賴，“香姐姐，香香姐姐…”

“慕斯。”蘭香半服了，這種奇葩的要求她第一次聽到，屬實是哭笑不得，“你起來先嘛！”

“我不起！除非你答應我！”我就臭不要臉了。

“這不合適吧？”蘭香祈禱小老闆快點起床，不然她就要被大小姐給拖走了。

聽到屋外的鬼哭狼嚎，慕陽一臉惺忪地拉開房門，探出頭一看究竟。

“幹嘛呢？幾點了還不去上班？你那點兒破工資有扣的餘地嗎？”

救星來了，蘭香急忙徵求意見：“慕斯讓我跟她去上班，幫她打掃衛生喔…”

神經病一樣的。

昨兒前臺導診可說了，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掃地拖地消毒，下班的最後一件事兒，也是掃地拖地消毒。

慕斯感覺自己更像是實習保潔。

昨兒幹了一天的雜活，包括擦桌子、擦凳子、擦貨架，擦單位裡一切可擦的物體。

老闆太不是人了，拿廉價的實習生，當成高薪的保潔在用。

“你有病吧？”慕陽上前，一把抓住兔崽子的後脖領，直接提溜起來，“撒手！”

“我不！”我死死抱著蘭香的腿不放，以至於她的腿也跟著被抬了起來。

蘭香平衡力還不錯的說。

“我抽你信不信？”慕陽真的是醉了，揚手就是一巴掌教訓，誰家小老闆娘這德性，威嚴感蕩然無存，“撒手！”

“啊！”我吃痛鬆開了手，“不要…”

“我給蘭香發工資，是為了去給你們單位幹保潔的嗎？”這門生意慕陽血虧。

“我這叫物盡其用…啊！”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捱揍的我一蹦三尺高，慌忙捂著屁蛋逃命，“錯了！我上班！”

慕陽冷眼看著小屁孩衝出門上班去，好好的睡意都給整沒了，他回過神來打了個哈欠：“幫我弄一份早餐~”

“好嘞~”蘭香竊笑著往廚房走去，小慕斯實在太逗趣了，真招人稀罕。

公交車還有兩分鐘到達，來往的車輛揚起一抹抹塵土。

白月光擔心遲到會被罵，正衝著手機咆哮催促，慕斯再不來，她大機率是要棄人而去了。

我小跑幾米，又散步個幾米，直至99路公交車從我的左側擦肩而過，才不情不願地，又加速跑了起來，簇擁著大爺大媽們擠了上去。

本姑娘咋說也是家境殷實之人，為什麼會混到擠公交的這般境地？

簡直太沒天理了。

我發誓一定要考駕照，以後自己開車上下班，不求人。

這回也算是體驗了一波人間疾苦。

穿著鬆垮花襯衫的大媽提著一個大麻袋，就坐在我後面，我搞不明白她這是要進城趕集還是要去探親。

麻袋裡的東西一直在動，我起初先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可能是活雞…或者鴨…或者鵝…

生活挺不容易的，換作我，都不好意思當街扛這大麻袋。

早高峰沒過幾個站就滿座了，只見一個提著菜的老太太，顫巍巍地踩上車，我轉頭看那滿滿一車廂的人，遂無奈起身給讓了座。

“謝謝啊~”老太太拖著那棉棉輕聲，笑著衝我點了點頭道謝。

我嘴角挑起又放下的回應，看起來更像是在苦笑，給你讓座是老孃有素質，不代表我真開心。

一把年紀了，不好好在家待著，出來瞎溜達什麼，手機戳兩下，菜就送到家門口了，偏偏要跟上班族搶公交，真討厭…

不食人間煙火的我，好懷念那車接車送的日子。

慕陽那個扣了吧搜的，居然嫌我工資太低開車費油錢。

非要我體驗一下平民生活，說這樣接到基層來訪者的案子，才更能貼合實際的感同身受，以免那張嘴閉嘴的優越會得罪人。

好麼，又上來一個媽媽帶著倆孩子，一個還是襁褓中的嬰幼兒，沒兩分鐘，突地一陣撕心裂肺的嬰兒啼哭，哭得車上的大家一陣心煩。

真是…買不起車就不要生那麼多嘛，真的是…就這家庭的經濟條件，換我都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