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裡。
廢棄樓的窗戶被撬開。
我和神婆帶著事先藏好的道具,偷偷翻了進去,然後關上窗戶掩人耳目。
請事假沒回宿舍的她,是從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趕來的。
而我是等慕陽睡著之後,才偷溜出來的。
“充電寶帶了沒有?”
白月光特意交代的。
“帶了帶了,都充滿了。”
出門時太慌張,我差點忘記。
“上二樓。”
“走走走。”
拿電筒照明,我們便開始佈置現場。
“噓!”
“什麼聲音?”
越心虛越幻聽?
關掉手電筒,從二樓窗戶窺探著外面的環境。
保安在附近巡邏,害我們緊張了一下。
我負責站崗:“走了走了~”
“繼續繼續,幫我打燈。”
白月光弄了一碗白米飯,插上三炷香。
舊宿舍一共四層,將各層的地面撒上紙錢,門框貼上符紙,準備功夫就大差不差了。
我們這次改成錄播,現場拍攝,後期剪輯。
神婆負責引鬼開路,我負責拿穩定器錄製。
午夜子時,是靈體出來活動的時間。
周圍的氣溫開始下降,有點兒寒氣,搞得我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
時辰已到,神婆唸咒畫符。
“走。”
我們逐層樓的往上找。
每一個房間,公共廁所、澡堂、開水房…
吱~咔咔…
年久生鏽的木門,叫聲和妖怪一樣。
我寸步不離,專心地拍攝能稍稍分散惶恐的注意力。
頭燈照進一間空房,破爛的鐵床和發潮的衣櫃,一股黴味在空氣中瀰漫著。
神婆食指併攏中指比劃,嘴裡不曉得唸叨著啥。
越來越冷的感覺。
不知是真撞鬼了,還是疑心生暗鬼,恍惚,神婆的手電筒照在一面牆上,那面牆上滲出的雨水苔蘚,就像一張猙獰的人臉。
我叫不出,嚇的後退一步。
突然,神婆唸叨著咒語,衝我身後吼了一聲,我瞬間僵直不敢妄動。
跑?不跑?
跑啊!
我往神婆邊上跑去,手持穩定器對準門口。
“什麼情況?”
唯見那扇合頁和鉸鏈咔吱做響的破木門,正在咔咔咔咔地抖動,它這是…要關門?
神婆點燃一張黃紙,對著門口畫符,我連忙將鏡頭對準她。
甩拍,推鏡頭,再拉。
三流攝影師也是有專業素養的。
我相信科學,也相信有超自然現象的存在。
從心理學的角度解釋,可控因素的缺失,會使人心產生恐懼,然而冒險感和成就感,會中和這份恐懼,讓人有探索的慾望。
講真,有神婆坐鎮,我還是相對大膽的,一個人就真不敢大半夜來這鬼地方了。
探險完,我們回到初初佈置的小法壇,神婆開始作法超度。
三茶四酒,三葷四素,一切從簡安排。
誦經燒紙,施食化寶。
忙活到凌晨一點,可算是完工了,也了卻了我倆一樁心事,功德圓滿。
爬窗跳窗我溜的很。
一躍而下,接過一樣樣工具,再把扶著神婆跳下。
昆蟲的鳴叫格外清晰。
剩下的傢伙事兒,就藏在附近的叢堆裡,被金葉女貞所遮擋。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溜之大吉。
我們小區樓下有家通宵的電競網咖,白月光在那兒將就一晚。
我不是不肯留宿她,而是不敢驚動某人。
偷偷摸摸回到家門口。
輸入密碼時,那滴滴聲震耳欲聾,我不懂這款裝置的消音怎麼弄。
寧靜的深夜,掉根針都清脆悅耳,何況開個門,五官都跟著緊張起來。
沒敢開室內燈,我口渴先找水喝,遂用手機螢幕的光亮照明。
解渴,含著一口水,我低頭看手機,才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剛關靜音了沒接到。
點開一看,噗!
水從鼻腔裡噴出,我差點嗆死。
“咳!咳!咳!”
猛咳嗽,轉身時,借微光瞥見一團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