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裡的氣壓是扭曲的,慕陽正在批改學生的作業,他的頭髮已然揪成了刺蝟,這算不算假期結束的綜合徵?
我跟阿輝在客廳裡四目相對,大氣不敢出,電視都是靜音播放。
別人是桃李滿天下,慕陽是苦瓜結滿園。
鋪滿作業本的餐桌,不是叉就是勾加一撇,老公哥的眉毛能夾死一隻又一隻的蒼蠅。
“嘖,這幫人到底是怎麼考上大學的?”
“這都能錯?我去…基本的法條都背不下來,讀什麼法律!”
“都是豬…這個也是豬…”
按摩著太陽穴,慕陽頭好疼,已經快失去理智了。
“我掙這點錢容易嘛!”
“學成這樣,當什麼律師,去旁聽席坐著算了…”
“都是笨蛋,死蠢,跟慕斯一樣蠢。”
原本聽慕陽吐槽謾罵學生,我的內心是嘻嘻的,直至聽到最後一句,瞬間不嘻嘻了,放肆的笑容從我的臉上轉移到了阿輝的臉上…
“好了喔你,幹嘛拖我下水?”躺著都能中槍,真讓人不屑。
將手上改完的一作業本甩在旁邊那摞上,慕陽抬眼持續輸出,一點面子都不給:“在家被你氣,在學校又被學生氣,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
又沒人逼你當老師,你完全可以滾回去做律師,被笨蛋當事人氣!哼!
“叮咚!叮咚!”
慕陽使喚丫頭:“去開門~”
我使喚阿輝:“去開門~”
阿輝使喚小黑:“去開門~”
小黑臥趴在邊上,翹起耳朵緊盯著門口,聽到“去”這個字,立馬噠噠噠地跑了過去,只可惜它不會開門,只能幹杵著。
慕陽順手拿起一本書,假意要扔手榴彈:“我打死你們兩個信不信?”
阿輝咧嘴笑著,在室內帶上口罩裝感冒,邁碎步小跑去開門,事先看看貓眼。
小黑瘋狂搖著尾巴開心,誰按門鈴它都開心。
“你好,國際快遞。”門外站著身穿工作服的快遞員,寄件人備註送貨上門,“慕斯是這家的嗎?”
傻狗聞嗅著快遞員的鞋子。
“我是!”快遞!快樂!我仿若離弦之箭,衝到快遞小哥面前,阿輝被擠到了門後。
我火速簽收了快遞:“謝謝~”
“小黑,進來~”阿輝關上門,彷彿聽見了奇怪的聲音,遂警惕地叫住慕斯,“等下!什麼聲音?”
我愣住了,阿輝把耳朵貼在了快遞盒上,
“你幹嘛?”有聲音?難不成裡頭是活物?那不得憋死?
我也學著貼上耳朵聽,嗒…嗒…嗒…
聲音特別特別的小,要專心聽才聽得見,阿輝什麼耳朵,比狗還靈。
唐家輝:“你們買鬧鐘了嗎?”
我:“沒有,國際快遞,應該是我媽買的~”寄件單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我看不懂也不想看。
阿輝:“無緣無故從國外送鍾?不會是計時炸彈吧?”
“啊?!”那就不是送鍾,是送終了,“不會是你的仇家尋仇,找上門,要炸死我們吧?”
慕陽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倆神經病可真能玩到一起去:“少看點腦殘電視劇,打電話給老媽問問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我趕忙掏出手機撥打了國際電話。
“嘟…嘟…嘟…”緊接著又是一串我聽不懂的英國曆史(English)。
老媽的聲音有些睏倦不清:“hey…”
我忘了那裡現在是晚上,甚至還有點開心的叫:“喂~老媽!”
“嘟…”掛了?幾個意思?
“掉線了嗎?”我又撥了過去。
我不該打這個電話的。
老媽用我聽不懂的英文好像在罵人…
“老媽…”嗶嗶賴賴的有點吵耳朵,我索性開擴音,“我聽不懂…”
“你踏馬有病吧?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每次打電話都沒正經事兒,慕雪老媽的起床氣,跟吃了槍藥似的,老孃這兩天談生意那麼忙,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死女包最好是有正事兒,“什麼事?!”
“我…”我被罵懵了,哀怨的眼神看向慕陽,明明就是他讓我打的電話,思緒回到正題,“我…我收到一個國際快遞,是你寄的嗎?”
“不是!”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事兒,老媽罵罵咧咧的又掛了。
“不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