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面，李牧一屁股坐在了一具屍體上面，渾身上下冷汗淋漓，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老鬼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物，實力已然無限度接近血衣，倘若不是有張焱在冥冥中的幫助，今日魂飛魄散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嗡，嗡，嗡”捉魂鍾內傳出了陣陣莫名波動，擂臺下方的人影突然開始飛速消融，化作了點點白光消散。甚至於，整個世界都在逐漸走向虛無。

在一部小說中，唯一的主角即將滅亡，那麼這個世界也將迎來末日。

虛空之內，掌控棋盤的生靈發出了一道不甘悲鳴，以老鬼婆的身軀為戰場，和張焱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許可權爭奪戰。

呲啦一聲，老鬼婆的身體就像是布帛一般被強行撕裂了，陰魂化作殘片，隨著下方的擂臺一起消散在時空中

刺目的陽光從高懸的九天上面直射而下，照亮著這個世界，也令雙眼適應了燈光的兩人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回來了啊”鍾馗目光四下打量著附近的殘桓斷壁，在那個猛鬼的世界內經歷過那麼多危機後，連看這座爛尾樓都隱隱感覺到了一絲親切。

李牧歪著頭看著他，見他的餘光始終瞥著自己，渾身的肌肉始終沒有放鬆，便無奈地放棄了偷襲的打算。

朝夕相處，同生共死的那段經歷到底是沒有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對彼此始終都有深深的惡意和忌憚。

“周彬死了，猛鬼的世界也消亡了，但我感覺這不是最後的終點”鍾馗與李牧拉開了距離，平靜說道“比如說誰創造的那個世界，以及又是誰在最後的關頭驅使老鬼婆來阻止我們的。”

李牧頷首說道“鬼差先生說的對，這幕後黑手一直隱藏在江北市中，不知道在籌劃著多大的陰謀，需要你們鬼府重點盯防。萬一你破獲了一宗驚天大案，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我需要你的配合。”鍾馗莊重說道“因為你也是這個案件裡面的關鍵人物。”

“抱歉我幫不了你。”李牧果斷拒絕道“你是官差，我是黑戶，我們兩個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儘管只是構建出了一個介乎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書中世界，但是那幕後黑手的強大遠遠是超出你我想象的，這將會對江北市的安定造成很大的影響。萬一是一件禍事而我們沒有提前解決的話，恐怕會遺憾終身。”鍾馗嚴肅說道。

李牧後退了數步，來到了窗子邊“呵呵，維護陰陽秩序是你們鬼府的事情，與我何干何況我又不是超級英雄，有一顆守護全人類的聖母心。”

“你難道就不想光明正大的活著嗎”鍾馗頓了一下，說道“看在之前我們同生共死的份上，這一次我可以不抓你，但是下一次，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了只要我還在江北市，你就永遠只能生活在陰影之中，甘心嗎”

“你想表達什麼”

“幫我找出幕後黑手，我可以給你一個官身。”鍾馗開口說道。

“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鍾馗愣了一下。

李牧輕笑說道“你也只是鬼府中的一名鬼差而已，沒有為孤魂野鬼申請編制的許可權，若是沒有編制的官身，充其量只是一個臨時工而已，用好了就一隻當牲口來使用，用不好就廢掉換一個甚至就算你能為我申請了編制又能如何，我還是會被當做牲口來使用，拿最少的報酬，幹著最髒最累的活，就比如你的現在。鍾馗，摸著良心說，你喜歡你現在的生活嗎”

鍾馗沉默了下來，無言以對。

“道不同不相為謀。”李牧對著他揮了揮手，從窗戶臺上面跳了下去“哪怕曾經同生共死，再見時依舊會是敵人，生死相向。”

鍾馗微微一嘆，突然間莫名的有些羨慕對方了。

或許她做出的才是最正確的抉擇吧，鬼差這個職業，還真不是一個好工作。

離開了爛尾樓，李牧脫下了自己沾滿血跡的外套，順手丟進了垃圾桶中。然後隨便買了一身衣服，找了家星級賓館洗了洗澡，圍著浴巾躺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面。

這一番折騰險些就要了他的命，若非是有引導術在，能夠源源不斷的恢復鬼力，修補著這具身軀，剛剛脫離猛鬼世界的時候就差不多報銷了。

鍾馗那傢伙說放過他是看在曾經同生共死的份上。

純粹扯淡。

真正的原因不過是經歷了那一場場大戰之後，他們兩個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再打下去就不是兩敗俱傷，而是同歸於盡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天一夜，當初陽再度升起時，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