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有要走的意思，李牧站起身，將她送到了食府門口，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南宮小姐，你有心嗎？”

“有啊，你沒有？”南宮燕目光驚訝地望向他，片刻後蹙眉說道：“不可能啊，你身上的怨憎之力雖然依舊強烈，但眼眸之中卻沒有了厲鬼的戾氣，按說當初成鬼的仇恨已經報了。可報了仇之後，若是沒有心，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李牧搖了搖頭，苦笑說道：“我的情況可能比較特殊。當初剛剛報了血仇時，還未有什麼消散的跡象，就遇到了江北鍾馗，因為恨他反而獲取了更大的力量。後來我有了一番奇遇，得到了一件鬼器法寶，應該是這鬼氣法寶充當了我的心臟，讓我在鍾馗死後也沒有開始消融。”

南宮燕深深望了他一眼，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因為沒有心，你雖然還活著，但是和死了也沒有多少區別。”

李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話無論聽多少次，都還是會感覺到詭異。

“我幫不了你。”南宮燕想了想，說道：“不過你可以和我回家一趟，問一下我爸，我爸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鬼怪，他或許可以幫得上你。”

別人眼中的瘋子會是最聰明的鬼怪？李牧對於她的這種說法持有懷疑態度，只是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了，關於沒有心臟的這件事情，在沒有被捅破之前，他還能得過且過的混日子，沒有麻煩就安逸的修行，有麻煩了再去解決麻煩，再或者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做七情下發的任務。一切，都還能湊合。

可當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這件事情就變成了他新的執念，若是找不到自己的心臟，那麼便會念念不忘，乃至於寢食難安。

死馬當作活馬醫，李牧抬眸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現在能給你爸打一個電話嗎，問一下他有沒有時間。”

南宮燕愣了一下，突然間笑了出來：“在這件事情上面，你確實是比我想的周到，我現在就給他打一個電話問問。”

當著李牧的面，南宮燕掏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南宮水德的電話。

“喂，爸……嗯，我有一個朋友，想要向你諮詢一下關於厲鬼之心的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帶他過去找你。”

兩三分鐘後，南宮燕結束通話了電話，對李牧笑著說道：“走吧，我爸說可以見你。”

因為顧忌到新鍾馗上任的事情，李牧沒敢將身邊的鬼怪留下來看店，而是一股腦的全部帶在了身上，鎖上店門，開車跟隨在南宮燕身後，來到了一座高檔的小區之內。

停好車，上樓的時候，李牧突然間在想：人鬼共居的時代裡面，鬼知道人是人，人卻不知道鬼是鬼，哪怕同在一個集體之中，普通人類也很難知道，自己的朋友，甚至是戀人，家人，究竟是人還是鬼吧？

胡思亂想間，李牧被帶上了二十九樓，停在了一個五居室前。

南宮燕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鑰匙，將門開啟，對著寬闊的房間喊道：“爸，我回來了，你在哪呢？”

在她右手邊，一扇硃紅色的房門自動開啟，溫潤柔和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傳了出來：“書房。帶著你的朋友進來吧。”

聽徐涇說南宮水德是一個妄圖成佛的瘋子，在先入為主的印象下，李牧本以為他住的地方會有一些佛門用品之類的東西，可是進入他家後李牧才發現，這裡收拾的很乾淨，沒有絲毫所謂的佛門氣息。只有在那書房中，有整整四個大的書櫥，書櫥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佛經，就連在空氣中，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書卷味道。

“你好南宮先生，我叫李牧，是南宮燕的朋友。”李牧將目光從書櫥上面收了回來，望向房間盡頭，巨大書桌後的那道身影。

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面板白皙，樣貌英俊，身上穿著一套合體的西裝，氣質靈動出塵，一舉一動之間，宛若充滿了智慧和禪意。

聞名不如見面，如此風華的人物，李牧完全無法將其當做瘋子來看待。

“李牧你好，請坐。”南宮水德笑了笑，伸手指著自己對面的高大椅子說道。

李牧沒有過多的客氣和矯情，走過去直接坐了下來，將自己的情況大體上說了一遍。

此時，南宮燕端著兩杯茶水走了過來，擺放在了李牧和南宮水德面前。

“你聽說過關於我的傳聞嗎？南宮水德是一個試圖成佛的瘋子。”南宮水德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向他問道。

李牧點了點頭，說：“也是前不久剛剛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