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厲鬼手術刀斬落在黑幡上面，血紅色的鬼力洪流與漆黑色的幽冥力量撞擊在一塊，巨響聒耳，風暴肆虐，黑海上面捲起道道海浪。

“再來！”李牧放肆桀驁，揚天大笑，身軀被鬼力彈飛後一腳踏在了海水之上，又重新激射了回去。

黑無常甩出了手鏈腳拷，化作一條黑蟒，齜牙咧嘴，滿臉兇惡地衝向李牧的身軀。

“轟！”李牧雙手握著手術刀，自上而下劈斬向鎖鏈黑蟒，浩瀚鬼力傾瀉而出，煞氣衝宵，將那黑蟒強行撕裂！

黑無常醜陋的臉色驚變，左手中的黑幡如刀，兇狠撲向李牧的額前：“好凶賊，好凶威，莫要以為這樣本官就會怕了你，今日若不將你戳骨揚灰，我這名字將來倒過來寫！”

“常無黑，這倒也是一個好名字。”李牧一刀架開了索命黑幡，欺身而上，將刀鋒狠狠送入了對方咽喉，手腕一轉，生生割下了他的頭顱。

“砰！”一腳將無頭的屍身踢進黑海中，李牧單手抓著猶自謾罵不已腦袋，狠狠砸向半空中的骷髏王座。

王座上的黑貓沒有任何動作，眼睜睜地望著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碎裂，鮮血染白骨。

“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便是。”李牧冷冷笑道：“縱使你將十八層地獄都搬來，我一人一刀，也要給你殺個對穿！”

黑貓沉默不言。

他還能繼續召喚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地獄判官，甚至是閻羅天子。

可是這些足以駭死一般鬼怪的幻神，在面前的這位兇人刀下也不過是一縷亡魂。

“無人過來送死的話，我就只能殺你了！”李牧腳下黑海浪騰，將他的身軀託了起來，飛速衝向白骨王座。

“瞄。”黑貓自白骨王座上面站了起來，輕輕喚道。

黑海的世界轟然破碎，李牧雙眸一陣刺痛，難以控制的升騰出陣陣霧氣。

當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淚痕後，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此時正站立在北江河的河面之上。抬頭望，橋墩上，路燈下的那隻黑貓早已沒了蹤影。

“是真正的變強了。”李牧握了握自己的手掌，臉頰上面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一年多之前，他還不是黑貓的對手，被對方追殺的四處逃竄，倉皇求生。

一年多之後，他便能一刀劈開對方的幻境，將對方嚇走，不敢停留。

這種進步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如果能夠保持住現在的狀態，下一次再見到對方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夠殺掉對方了呢？

“有沒有很感激我？”在他沉思間，七情六慾鎖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如果沒有我的引導，你也不可能進步這麼快。”

李牧失笑出聲：“是啊，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呢，我的共生！”

七情說道：“謝字光用嘴說？”

“要東西的話那我就不謝了。”

七情：“(▼ヘ▼#)”

返回到江河中，死人車前，李牧構思了一下措辭，開啟了車門。

玄女不等他開口，就將小腦袋伸到了他的面前。

李牧愣了一下，原本想好的措辭在這一刻怎麼都無法再說出口，嗓子有點犯堵。

伸手揉了揉她黑亮的長髮，李牧輕聲說道：“走了，我們回家。”

……

“張焱，我怎麼樣才能從絕望中得到力量？”黯淡無光的黑夜中，寂靜冷幽的長街上，杜欣雨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張焱身後，詢問說道。

“你現在是心理上對這個世界絕望了，但是生活上還沒有。”張焱密切關注著周圍的風吹草動，預防著來自鬼差們的突然襲擊。

“生活上……你是什麼意思？”杜欣雨是一個聰明人，瞬間就明白了張焱的意思，只不過心裡到底是有一些牴觸。

“你還有美滿的家庭，愛你的父母，疼你的弟弟，優渥的生活，這種狀態，怎麼可能會是絕望？”張焱說道：“只有在沒有丁點溫暖，沒有丁點光明的深淵絕境中，才能推開有關於絕望的大門，獲取到門後的力量。”

杜欣雨沉默了，久久無言。

“怎麼，不捨得了？”張焱突然間停了下來，轉目問道。

杜欣雨抿了抿嘴，說道：“讓我再考慮考慮。”

張焱深深望了她一眼，翻掌間取出了一枚黑色卡片，卡片上面是一串手機號碼：“好，我給你時間，讓你慢慢完成對心靈的救贖。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