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病房內外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了,就連走廊過道上都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人,只是醫生護士們的臉色都難看得要死,王醫生更是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都已經爆出了幾根青筋,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擊。
大家都不敢想象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張良山那不以為然的神情更是指指點點說個不停,有的人訊息特別靈通七嘴八舌就說出這件事的真正內情。
這兩年星州教委與江東貿專因為籌建星州大學的事情一直鬧得不可開交,市教委已經擠兌了江東貿專不知道多少回,易弱水可以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但是張良山這事辦得太不地道,市教委與江東貿專有矛盾也不必把怨氣灑在我們的小英雄身上,教委這麼蠻幹大家除了怒氣沖天之外就只想打人了
但是張良山就是不怕事情鬧大,他振振有詞地說道“告訴你們這都是我們教委的錢,是老百姓的血汗錢,不能任你們糟蹋的”
他繼續以一副大領導的派頭朝著易弱水的病床走了出來,宣示著自己的絕對權威“這幾千塊都夠讓多少山區孩子上學了,都夠多少人民教師發工資了,所以病人既然什麼沒事了,明天就必須出院,不許”
只是張良山剛說到這,卻再怎麼說不下去,只能發出一聲慘呼“啊”
他根本沒反應過來,事實上全場上都沒反應過來,他們只看到守在病床面前的那個年輕女教師毫不客氣手起掌落,就在張主任的臉上砸上一巴掌。
魏雙華這一巴掌可是毫不客氣,全場都能聽到“啪”得一聲巨響,接著張良山只能捂住了已經多了一座五指山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魏雙華“你敢打我你們糧校又跟我們教委對著幹,真是無法無天了我回頭就向孫秘書長報告”
魏雙華的神情向來是莊重肅穆,這一刻更是威嚴無比,隱隱還帶著幾分殺氣,顯然是憤怒到極限了
聽到張良山的質問魏雙華更是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既然易弱水是我的學生,不管是誰都不許這麼欺負他,誰也不許這麼欺負我的學生了”
說到這,魏雙華幾乎是咆哮地質問道“我的學生為什麼要流血又流淚”
“把大哥大給我,我來問孫秘書長,為什麼讓我們的學生流血又流淚為什麼”
這就是自己熟悉的魏雙華老師啊
這一刻易弱水又想起了太多往事,既有逃課通宵玩電子遊戲被抓之後被魏雙華罵得狗頭噴血的場景,還有魏老師為他上場帶著女生一起加油喝彩的景象,更有為了維護他們幾個男生不被開除而跪在陳符林面前的景象,更別提散夥飯那段讓易弱水永遠記在心底的演講
所有遙遠的記憶,這一刻都如此清晰湧現在易弱水的心底,易弱水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直如此敬畏魏雙華,更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也很清楚張主任為什麼要故意為難自己。
江東貿易大學的正式名稱是“江東貿易高等專科學校”,雖然一直在星州地面上,但一直是省部共管以部為主的副廳級部屬大學。
江東貿專與星州市裡關係不錯有來有往,但長期以來是聽調不聽宣,偏偏市教委一直不自量力一直想把魔掌伸進江東貿專。
可市教委本身才正處級,而江東貿專怎麼也是個部屬副廳級大學,市教委的這番謀劃自然是刻舟求劍,所以雙方這些年來都是水火不容。
這種矛盾最典型的一個表現就是九三年出版的星州市志上,市教委供稿的教育部分根本就沒有江東貿專的任何內容,一個字都沒有,彷彿星州市根本不存在江東貿專這所大學。
這兩年市教委為了籌建星州大學更是與陳符林鬥得不可開交,今年夏天市教委更是在有心人的指使之下企圖干涉江東貿專的高考錄取,只是陳符林強勢慣了根本沒把市教委遞來的條子當一回事。
陳符林好幾次在大會上專門提到這件事也獲得了校內師生的一致好評,只是易弱水沒想到自己會撞到了槍口上,直接成為市教委打擊報復的物件,還好魏雙華給了張良山一巴掌。
張良山現在仍然是捂著半邊臉,一邊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饒不了你,你給我記著,回頭我就”
只是說到這,他的臉上又捱了一耳光,易弱水毫不客氣從病床上跳了出來一記耳光打過去“打的就是你,我打的就是你記住了,記住了,打你的是我易弱水”
張良山只能捂住另半張臉,現在他右臉已經印上了又一座五指山,甚至連他的金邊眼鏡都被打落在地,嘴裡一時間甚至連話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