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淮不太信眼前的人能夠與命相搏。
命運是世間最難琢磨的事物,也是這世間最難抗衡的事物。
它看不見,摸不著,卻在歲月之中拘束著世人。
不是人想更改命運就能更改命運的。
劉淮見多太多人在歲月之中沉淪的。
“謝道長了。”
羅文天平靜的回道,在面部看不出絲毫的喜怒。
劉淮見此對於眼前人高看的一眼。
喜怒不形於色,榮辱不動於聲。
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尤其是這群在衣食無憂之中長大的青年,他們對於命運的無情本來應該是知道最少的。
“不用謝我,我已經應了下來,自然該如此。”
儘管劉淮覺得眼前人的城府不錯,但是這並不值得他留意太多。
十年相師,他見過了多少世間繁華,人世奔走多少人的命運舛途。
這世間不是有能力就能夠成功。
有時候,一點點的運氣勝過了多少奮鬥。
“還有一位,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快點吧,時間快到了。”
劉淮擺擺手,看了一眼遠處的會場入口,然後對羅文天示意下一位。
馬上帝國的人就要到了,這第三卦還要在他們來之前算完。
羅文天聞言,望向嘉賓席和評委席。
僅僅是一個名額,這才是最難的事情,因為參與者太多了。
即使沒有參與的,他們來到這裡便是對整個活動最好的支援。
“道長,就讓我們之中面相最好的那人上去吧。”
羅文天不想得罪任何人。
就讓那虛無縹緲的運決定一切吧。
“你倒是會鑽空子。”
劉淮黑白交織的道袍有著一種虛無縹緲的韻味,他抬起右手向著前排指去。
“那請哪位先生上來吧。”
章九齡皺了皺眉。
“我?”
他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道:
“我的命很好嗎?”
“其實你們這些人的命都並不差,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多少人生來就窮困潦倒、手足不全,你們榮華富貴,怎麼不算是極其幸運的人。”
劉淮對於眼前的這些富家子弟輕笑道。
面對劉淮的調笑,章九齡卻是不卑不亢,他只是靜靜道:
“但是,道長卻絲毫看不上我們。”
一語中的。
但是卻讓在場的人心寒。
劉淮搖搖頭,不在這個問題之上繼續糾纏。
“說你要算的卦吧。”
章九齡聞言站起身來,他越過被那一句話傷到的眾人,在紅毯之上大步走上了高臺。
面對站在高臺中央的劉淮,一身黑衣的章九齡靜靜道:
“算我接下來要行的大事,能否成功?”
與劉淮的陰陽黑白不同,一身墨黑的章九齡在滿世界的硃紅之中,顯得是一種莊重。
劉淮一揮袖袍,將在地面陰陽八卦上的三枚洪武通寶席捲了起來,然後他輕輕一擺手,銅錢便朝著章九齡飛了過去。
章九齡接下來了三枚銅錢,他看了一眼道:“明朝初年的洪武通寶。”
“對,這銅錢樣式本是先祖所留,最適合卦象推演。”
“是嗎?”
章九齡將三枚洪武通寶高高拋起。
伴隨著銅錢落下的聲音,整個世界在劉淮眼中都似乎寂靜了下來。
他在道袍之中的右手不斷的掐算著可能。
但是越算便越是迷霧重重。
彷彿在無形之中似乎有人在阻擋他窺探這與其相關的秘密。
劉淮的眉頭開始緊緊皺起,他在道袍之中的掐算開始越來越快。
一道道迷霧的絲線開始被他撥開。
“不對。”
一滴滴汗水從劉淮額頭之上滲透而出。
劉淮在掐算之中,在他的識海之中忽然迷霧散去,出現了一道偉岸的身影。
他鼎立天地,白衣傲視四方。
但是在劉淮的角度卻如何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是誰?
劉淮被此一驚,想要睜開雙目,但是卻如何也睜不開自己的雙眼。
自己被困住了。
一個驚人的念頭劃過自己的心間。
劉淮的額頭之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