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慮得倒是十分周全。”皇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如果換作他人,見到皇帝這般表情,定會心生恐懼,但楚倩黎早已習以為常,毫不在意。
楚倩黎冠冕堂皇地進言:“兒臣此舉實為父皇的利益著想,長寧侯乃千古難遇的良將,唯有施以恩威並重,方能讓他忠心耿耿。”
皇帝被楚倩黎的恬不知恥逗得哈哈大笑:“說吧,你如此煞費苦心究竟有何目的?”
楚倩黎深知無法隱瞞,於是坦誠道:“長寧侯夫人顧雲笙乃兒臣之摯友,她在侯府備受委屈,欲求和離。長寧侯卻提出條件,必須父皇赦免蔣滄瀾,方能同意與她和離。”
皇帝冷哼一聲:“你倒是重情重義。”
“感謝父皇的誇獎。”楚倩黎裝聾作啞,厚顏無恥地應承下來。
皇帝懶得與她糾纏,語氣沉重地道:“行了,朕應允了。”
“感激父皇。”楚倩黎上前兩步,從懷中取出一物,說道:“兒臣尚有一事懇請父皇。”
“你還有什麼事情?”皇帝皺起眉頭,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這是長寧侯與顧雲笙的和離書,兒臣請求父皇在上面蓋個印。”楚倩黎將和離書平鋪在皇帝的御案上。
皇帝瞪大了龍目,假裝憤怒地道:“你以為朕的玉璽是可以隨意把玩的嗎?”
楚倩黎低聲嘟囔:“小時候我還用它蓋過止陌的屁股呢。”
皇帝氣得無言以對,憤憤地拿起玉璽在和離書上蓋了個印,頭疼地擺手:“快走吧,沒事別來惹朕生氣。”
楚倩黎滿意地將和離書收入懷中,笑容可掬地道:“兒臣告退,改日再來看望父皇和母妃。”
鄭老夫人全程默不作聲,走出御書房後,看著楚倩黎的背影,臉色陰沉如水。
她心中暗自盤算,聖上對楚倩黎如此寵愛,若有一日她不幸離世,聖上是否會下旨讓楚倩黎再嫁?到那時,鎮北將軍府是否還能存在,是否還會姓鄭?
楚倩黎並未察覺鄭老夫人的心思,歡喜地回到府中,將和離書交還給了顧雲笙。
“雲笙,事情處理好後,再來與我詳談。”楚倩黎親切地道。
顧雲笙滿懷感激,捧著蓋有玉印的和離書,信心滿滿地回到了長寧侯府。
既然已經和離,長寧侯府的下人自然不會再為顧雲笙效力。因此,顧雲笙派人前往顧家送信,請求他們帶著馬車前來接應。
蔣繼廉苦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顧雲笙一回到侯府,他便迫不及待地追問。
“怎麼樣了?”
“聖上將會頒佈一道新旨,侯爺只需靜候佳音。”顧雲笙說完,繞過蔣繼廉,腳底生風地回到驚鴻苑,開始收拾行囊上車。
蔣繼廉緊隨其後,意圖探個究竟,然而顧雲笙卻砰然關上了驚鴻苑的大門。
新發布的詔令?究竟是什麼內容?
蔣繼廉心中疑雲密佈,卻只能耐心地等待解答。
“你們回來了,午餐即刻便能上桌。”調羹繫著圍裙,手持鍋鏟,從廚房中探出頭來。
顧雲笙語氣堅決地道:“不必吃了,趕緊收拾行囊,返回顧家。”
“我們真的可以啟程了嗎?”襄苧聽到聲音,從屋內快步走出。
“是的,現在就出發。”紅纓笑得滿面春風,心情愉悅至極。
襄苧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連忙跑回屋內收拾她的行李。
“那我煮的飯菜如何處理?要帶著路上食用嗎?”調羹有些為難地詢問。
顧家的馬車和僕役迅速趕到,但卻被阻擋在府外,不得其門而入。
紅纓得知訊息後,急忙向顧雲笙彙報。
“小姐,侯府拒絕讓顧家人入內搬運物品。”
顧雲笙聽聞後,放下手中的物件,提起裙襬,快步向府門走去。
“我來接我的姐姐,你們為何阻擋我們進入。”
“這裡是長寧侯府,豈是你們隨意進出之地。”
雙方人馬在侯府大門前對峙,喧囂之聲幾乎引發了一場混戰。
“阿弟。”顧雲笙一眼瞥見顧黎,急忙加快步伐跑了過去。
“阿姐!”顧黎激動地朝顧雲笙揮手。
“讓開!”顧雲笙怒目圓睜,對侯府的僕役冷聲呵斥。
見到顧雲笙怒氣衝衝,僕役們猶豫了片刻,最終讓開了道路。
顧黎終於得以進入府內,疾步來到顧雲笙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