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宛虞沉默片刻,忽然提起自己的往事:“我小時候特別害怕喝藥。每次喝藥,我都會躲得遠遠的,生怕那苦澀的味道讓我難受。可是,自從母親去世後,我不再怕苦,甚至能一口氣喝完一大碗的苦藥。從此,便覺得這藥味比起生活中的苦來說,真真不值一提了!”
話音一頓,看向呆呆望著她的顧雲笙,嘆了口氣,幽幽道:“顧姐姐,你可知我有多麼羨慕你?”
顧雲笙眨了眨眼,有些愣神,不明所以地望著葉宛虞。
驚鴻苑內,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暖意融融。
葉宛虞的聲音在寧靜的屋內迴盪,她接著說道:“每次你喝藥,都有人哄著你,呵護著你,而我,卻沒有這樣的待遇。”
顧雲笙心頭一震,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她是長寧侯夫人,身份尊貴。
蔣繼廉見狀,手中捧著的藥碗便往前湊近了些,看著顧雲笙,柔聲道:“雲笙,乖乖喝藥吧。”
顧雲笙瞥了葉宛虞一眼,而後微微一笑,接過藥碗,脖子往後一仰,一大碗藥便見了底。
她皺了皺眉,藥味苦澀,令人難以忍受。隨手拿起桌上的蜜餞,放入口中,才勉強得以緩解舌尖上的那股苦味。
蔣繼廉看著顧雲笙這一系列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忍不住道:“雲笙,你喝藥的樣子真可愛。”
顧雲笙臉色一紅,瞪了蔣繼廉一眼。
葉宛虞看著這一幕,心口一陣疼痛。她強顏歡笑,提醒道:“侯爺,天色不早,顧姐姐也喝完藥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蔣繼廉不捨地看了看顧雲笙,只好道:“明日我再來看你。”
顧雲笙微微點頭,目送蔣繼廉和葉宛虞離開。
……
三日後,顧雲笙的病情已大有起色,臉上逐漸恢復了紅潤。
顧雲笙靠在枕頭上,手中把玩著長公主派人送來的帖子。她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嘴角微微上揚,將帖子遞給站在一旁的侍女襄苧。
襄苧接過帖子,仔細端詳了一番,眼中也閃過欣喜之色。她輕輕放下帖子,笑著對顧雲笙道:“夫人,您看,長公主這次邀您去榮恩寺禮佛,可見她在您病中仍然關心您。這份帖子,可是滿載著長公主對您的一份深情厚誼啊。”
顧雲笙微微一笑,道:“是啊,我與長公主相識多年,她待人寬厚,性格率真,讓人感到十分親切。只是我這些年來,身體狀況一直不佳,鮮少出門應酬,能與長公主相交,實乃我之幸事。”
襄苧點頭附和:“夫人說得極是。在這府中,夫人的朋友本就寥寥無幾,唯有長公主與您交好。這次能受邀去榮恩寺,也算了卻了夫人的一份心願。”
顧雲笙輕輕嘆了口氣,道:“是啊,我常常在想,人生在世,能遇到幾個知心朋友,實屬不易。長公主對我如此關愛,我定要好好珍惜這份友誼。”
襄苧看著顧雲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道:“只是夫人,您剛剛病癒,身子骨還較弱,這榮恩寺的路途遙遠,您能支撐旅途嗎?”
顧雲笙微微一笑,道:“無妨,我已經好了許多。再說了,有你在身邊照顧,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襄苧聞言,心中一暖,道:“夫人放心,奴婢定會好好照顧您的。那奴婢現在就去準備前往榮恩寺的事宜。”
顧雲笙點頭,笑道:“好,那就有勞你了。”
……
另一邊的白鷺書院,長寧侯府的馬車四平八穩地停在門口的大槐樹底下。
蔣繼廉由隨從扶著下了車,神色嚴肅地踏入了書院。他穿過花徑,來到了崇業堂前,只見蔣滄瀾正站在夫子身旁,一臉的委屈與不安。
蔣繼廉的目光如刀,徑直投向了蔣滄瀾,沉聲叱問道:“滄瀾,你可知錯?”
蔣滄瀾嚇得一個激靈,慌忙跪下,顫聲道:“父親,孩兒知錯了。”
蔣繼廉冷哼一聲,坐在太師椅上,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兒子:“你在書院的表現,夫子都告訴我了。上課睡覺,擾亂學堂,你把書院當成了什麼?豈是容你為所欲為,隨便撒野的地方?”
蔣滄瀾低下了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哭出聲來。
一旁的夫子見狀,忙上前勸道:“侯爺,孩子還小,或許只是一時貪玩。您不如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改過自新。”
蔣繼廉瞪了夫子一眼,語氣堅定:“夫子,你是知道的,我蔣家世代書香,豈能容忍這樣的廢物!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