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子的驅動下,不到一個時辰,村民們便全部撤離了村子。侍衛仔細清點,確保無人遺漏。
“主子,所有人都已撤離。”驚塵向楚止陌彙報。
楚止陌微微點頭:“留一隊衙役在高地駐守,以防有人擅自返回。”
“遵命。”驚塵立刻下達命令,安排妥當後,便與楚止陌一同前往河堤進行檢查。
一切安排就緒,當他們返回城中時,天色已漸入黃昏。
此刻,雨勢暫歇,沉寂了一天的街道上重新恢復了生機,行人絡繹不絕。
楚止陌騎馬穿過繁華的長街,疲憊而堅定的臉上透露出一絲凝重,朝著府尹府的方向行去。
一夜一日未曾閤眼,他已經疲憊至極,只想回到府中,享受一個熱水澡,然後沉入夢鄉。
雨停之後,一直在客棧中苦悶的顧雲笙估算著楚止陌應該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決定去打聽一下章禮驍被捕的詳細情況。
畢竟,她們也參與了一部分,若是不弄清楚剩餘的部分,心中總是有所牽掛。
主僕二人乘坐馬車抵達府尹府,下車後只見府尹府門前聚集了眾多人群,場面異常熱鬧。
“這腹部的隆起,看來至少已有八九個月的身孕了吧。”
“廣陵王怎麼如此冷酷無情,這位孕婦挺著大肚子跪了這麼久,都不願意見她一面。”
“不許喧譁!”值守的侍衛大聲呵斥著圍觀的百姓,最後不耐煩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孕婦:“已經說了廣陵王殿下不在,你還在這兒幹什麼?”
“官爺,求求您,讓我見見廣陵王殿下,我丈夫真的是被冤枉的。”孕婦淚流滿面,哀求不已。
顧雲笙和紅纓擠進人群,待看清楚跪地的婦人後,訝異不已:“原來是屠蘇夫人。”
在泥濘不堪的地面上匍匐的孕婦,並非他人,正是數日前在長卿寺偶遇的屠蘇夫人。
“顧公子。”屠蘇夫人淚眼婆娑,美麗的面龐上佈滿了晶瑩的淚珠,哀婉而悲切。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先起來吧,地上的雨水寒冷,小心受了寒氣,傷了胎氣。”顧雲笙示意屠蘇夫人的侍女將她緩緩攙扶起來。
屠蘇夫人掙扎著站起,雙手緊握著腰部,淚聲哽咽:“我那夫君不慎觸怒了府尹大人的公子,結果被投入大牢,秋後問斬。”
“今晨我得知府尹大人因貪汙受賄等罪行,已被廣陵王依法懲處,故此趕來,希望能求得廣陵王開恩,釋放我那夫君。”
原本屠蘇夫人已認定夫君的命運無法挽回,心中早已做好為他收屍守寡的準備。然而,今日得知章禮驍罪行敗露,她重燃了一線希望。
然而,無論她如何哀求,守衛們都堅決不讓她見到廣陵王,那點微弱的光明又迅速熄滅,化作絕望的深淵。
聆聽完屠蘇夫人的敘述,顧雲笙問道:“令夫君被定了何罪?”
“故意謀殺。”
顧雲笙聞言,神色微變:“你確信你的夫君是被冤枉的嗎?”
故意謀殺罪名非同小可,必須有確鑿的死因才能成立。
屠蘇夫人毅然點頭,語氣堅定:“我夫君生性膽小,平日裡連雞血都不敢目睹,怎敢故意謀殺?”
如果並非屠蘇公子所為,那麼真兇又是誰?
答案顯而易見。
屠蘇夫人曾對顧雲笙有所助益,考慮到她身懷六甲且心地善良,顧雲笙決定伸出援手。
當然,顧雲笙只是打算請求楚止陌查明真相。若屠蘇夫人的夫君確實蒙受冤屈,那麼應當洗清他的汙名。
如果罪行確鑿,顧雲笙也絕不會徇私枉法。
“你先冷靜些,我與廣陵王相識,我帶你前去見他。”顧雲笙溫文爾雅地安慰道。
屠蘇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滿懷感激地說:“真的嗎?顧公子,感激不盡。”
顧雲笙走到守衛面前,請求他們通報廣陵王,一位舊友求見。
守衛仔細端詳了顧雲笙一番,卻依舊無動於衷,冷硬地回應:“廣陵王殿下出去了,即使是皇上親自駕臨,也未必能見得到。”
“也罷,我們就守候在此,廣陵王殿下定會重返此地。”顧雲笙語氣平靜,既無沮喪亦無爭辯,靜默地在門前守候。
周圍圍觀的民眾並未散去,他們一方面是想目睹廣陵王如何處理此事,另一方面則懷著好奇之心,想要一睹廣陵王的風采。
大約過了一刻鐘,街上傳來了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