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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昨夜下了一場雪。

枝頭掛滿白霜,天寒地凍,連鳥啼聲都銷聲匿跡了。

這樣苦寒的天氣,免不了生出幾分倦怠。

可今日倒是奇怪,平時懶惰的不行的弟子都起了個大早,形色匆匆,看起來一點沒受到寒風的影響。

路上灑掃弟子原以為沒什麼人會出門。

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臺階上的雪,措不及見迎面走來一群人。

他忙好奇道:“各位師兄師姐,你們這是去做什麼?”

有人回了一句:“去試劍坪。”

灑掃弟子越發奇怪了:“現在還沒到上劍術課的時候。”

弟子們目光交匯片刻,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像是有什麼暗號,神神秘秘道:“你不懂,今日是饒師兄授課。”

雜役弟子撓了撓頭:“饒師兄授課有什麼稀奇的?”

饒春白是一心宗的大師兄。

劍術精妙,待同門又極有耐心,以往便常來試劍坪授課。

若是有膽量,像他們這種雜役去向饒師兄請教,也會得到一視同仁的教導。

就是饒師兄看起來冷淡,對劍術又嚴格,沒什麼人敢往他面前湊。

答話的還是那句:“哎,你又不懂——”

雜役弟子被說的是滿頭霧水,乾脆扔下掃帚一同前去看看熱鬧。

走在人群中聽了一耳朵,才明白為什麼這些弟子會這麼興奮。

起因是,顧長然從山下帶回來了一個凡人。

一個柔弱美貌的凡人。

尤其是兩人看起來還神情親暱的模樣。

單純的喜歡上一個凡人是沒什麼,但顧長然身上是有婚約的。

婚約的物件不是別人,正是饒師兄。

而現在,饒師兄要指點凡人劍術。

光是聽聽,都讓人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親臨現場去看這場熱鬧。

這麼一聽,原本還稀裡糊塗的雜役弟子也默默加快了腳步。

試劍坪上。

今日人到得分外的齊,摩肩擦踵,都驅散了冬雪帶來的寒意。

饒春白早就到了。

身著一襲白衣,幾乎與白雪融為一體,一柄木劍低垂,握劍的指骨白皙削瘦。

這樣的白,顯得右側臉上的傷疤更為刺眼。但他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站得筆挺。

若是說饒春白身影如白松青竹,不畏懼嚴寒,那他對面站著的少年就是蒲柳,風一吹就遍地飄零,讓人心生憐愛。

饒春白聲名在外,敬他有,畏他也有。人總是畏強憐弱的,兩相對比,不免更偏向看似柔弱的少年。

“嘖嘖,他可有苦頭吃了。”

“也不知道饒師兄會不會藉機生事,公報私仇。”

“都說饒師兄從不徇私,但涉及情愛一事,誰又能難免?且看著吧……”

徐寧眸光一轉,將四周情景盡收眼中。

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唇角的笑意一閃而過,他一抬眸,拱手道:“還請饒師兄不吝賜教。”

饒春白微微頷首,眼中平靜,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

那些閒言碎語他也聽聞了。

只是沒什麼好在意的。

嘴長在別人身上,就算一時制止了,當面不說,背後也會嘀咕。

不如清者自清,自辯明瞭。

他道:“出劍。”

徐寧出劍了。

他手中是一柄細劍,名為朝花,劍身輕,是適合入門之人的好劍。

饒春白一眼就認出,這是顧長然曾用的劍。

這是一雙對劍。

一為朝花,一為夕顏。

乃是婚約定下時,長輩們特地取了百年精鐵打造的,一人持一柄。

只是後來他得了玉魄劍,而這對劍太細太弱,也不再適合,漸漸便壓在了箱底,難得再見天日。

沒想到顧長然會取出來給徐寧用。

饒春白再不在意,見到此劍,情緒也還是微有起伏。回過神來,見眼中倒映著劍氣逼近,不假思索,手腕一抖,直接繞過劍鋒,抬手一擊。

咣噹——

朝花劍摔落在地,聲音清脆,尤有迴響。

四周的交談聲驀得安靜了下來。

饒春白收劍:“重心不穩,持劍太虛,揮劍千次,再來說指教一事。”

徐寧的手腕都在顫抖。

剛才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