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一日不醒,這事帶來的風波就一日不止。
當日去尋人的弟子眾多,鬧得浩浩蕩蕩的,不少人瞧見。一時間,一心宗上下皆是風言風語。
“聽說了嗎?”
“饒師兄看不慣新入門的新弟子,把人折騰的昏迷不醒。”
“這也太過分了……”
顧長然千里迢迢取回來循光草,一踏入宗門,還沒歇上一口氣,就聽見附近傳來的交談聲。
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耳熟,招手喚來一個說話的弟子:“你剛才說的,是怎麼一回事?”
弟子一抬頭,直接呆住了:“顧、顧師兄……”
他欲哭無淚。
本來只是沒事說說閒話,沒想到正好撞到話題的正主手上了。
都說饒師兄這般針對那個新入門的弟子,是因為新弟子與顧長然關係不一般。
顧長然見弟子支支吾吾,聲音嚴厲:“怎麼,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弟子腿一軟,連聲否認:“沒、沒有。”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新進門的徐寧師弟跌落山崖昏迷不醒,宗門裡都說是……是饒師兄做的。”
顧長然沒想到就出去這麼一段時日,就鬧出了這種事,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緒:“現在人在何處?”
弟子:“在、在藥峰……”
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一陣風颳過,再也不見顧長然的身影。
弟子惶惶不安:“我該不會是闖禍了吧……”
邊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你無關,等著看熱鬧就是了。”
*
顧長然急著見到徐寧,一刻鐘的路程,硬生生縮短到了瞬息間,等到了藥峰,咽喉裡還有些靈氣使用過度而帶來的腥氣。
一見到祝天青,他就伸手拽住:“徐寧在哪裡?”
祝天青:“還昏迷著,沒醒。”
顧長然推門進去,就見躺在床榻上的少年。
幾日未見,少年越發的憔悴。
如同即將枯萎凋謝的花兒一般,脆弱單薄。
顧長然咬牙切齒:“饒春白怎麼不在?”
顧長然與饒春白從小一同長大,關係密切,都是喚一聲“春白”,從未像現在這般連名帶姓的喊過,還是用這般語氣。
祝天青察覺到不對:“他前腳剛走,去處理宗門事務了。”
顧長然:“他還有臉出現……”
祝天青眉頭皺起:“你也覺得是春白的錯?”
顧長然反問道:“若不是他,阿寧怎麼會昏迷不醒?”
祝天青略顯失望:“你也只聽信一面之詞。”
顧長然指著昏迷的徐寧,說:“什麼叫做一面之詞?事實就明擺在眼前,難不成阿寧還會傷自己來誣陷別人嗎?你不知道,之前在外的時候,他就針對阿寧,也都怪我未曾察覺……”
祝天青越發覺得看不懂面前的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顧長然:“怎樣?”
祝天青也說不上來,但總覺得顧長然有些失去理智——尤其是在面對徐寧的事上時。
他輕嘆一口氣:“至少等人醒了,問清楚再說。”
顧長然:“昏迷這麼久,為何還不醒?”
祝天青:“他被夢魘所困,外力無用。”
顧長然深思片刻,看著徐寧白皙憔悴的側臉,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循光草。”
以循光草煉製的丹藥,可拔出魔氣,自然也可祛除夢魘。
顧長然從袖中天地取出一隻玉匣子,裡面躺著一株靈草,正是奔波多日才得的循光草,
祝天青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可是,循光草是給春白療傷用的,如今只有一株……”
徐寧被夢魘纏身,昏迷不醒。
饒春白則是傷勢未愈,魔氣侵蝕。
兩者都是可用循光草煉製的丹藥解之,但現在循光草只有一株,難免顧此失彼。
更直白些,就是治了一個,治不了另一個。
顧長然還沒回應,就見一道筆挺的身影立於門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白衣勝雪。
顧長然的怒意如冰雪消融,像是在解釋:“徐寧昏迷不醒,我怕再拖下來危及性命,至於你……”
饒春白的肩頭還沾著霜雪,顯然是一聽到訊息就過來了,嗓音清冽:“事情也分輕重緩急,先給徐寧用。”
雙方都同意了,祝天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