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其餘的蝙蝠四散而逃。
饒春白強忍不適,邁過地上的蝙蝠屍首,繼續往裡面行去。
更暗處,有聲音在竊竊私語。
“不是說他怕蝙蝠嗎?怎麼一點用處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你看他氣息紊亂,神魂不定,再加上傷勢未愈,哈哈……”
“你笑什麼?”
“自然是笑,趁他病,要他命。就算殺不了他,也得讓他去了半條命!”
“……等等,我有更好的辦法。”
*
饒春白確實是心神不定,都沒發現洞穴中危機重重,從一開始便佈下了針對他的局。
山洞久不見天日,汙泥溼潤,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氣。越往深處去,這股味道就越發的濃郁。
饒春白握緊玉魄劍,神情肅然,耳邊似乎又出現了蝙蝠振翅的聲響。他一心防備著蝙蝠,沒注意到石壁角下生出了一叢叢的蘑菇。
蘑菇顏色豔麗,紅白交錯,菇蓋如傘綻放,悄無聲息地釋放出了無數的孢子。
饒春白走過一陣,頓覺太陽穴有些刺痛,連帶著盤踞在右臉上的傷疤都傳來火灼一般的觸感。
身形一晃。
他伸手按住了額角。
自從與魔蛇一戰,為救人傷了臉後,傷痕中藏著的魔氣一直沒消除。現在傷勢復發,他還以為是魔氣在作祟。
此時強行忍耐,壓下了痛楚。
正要往前走,一點涼意從脖間傳來。
低頭一看,原是小黑用身上的鱗片輕輕蹭著,仿若在安撫。金色的豎瞳中滿是關切。
“我沒事。”饒春白說,“小傷而已。”
在一心宗中,他是無所不能的大師兄。
他只需要做一把劍,無往不前的劍。
劍是鋒利的。
自然不會疼,也不會有人關心他疼不疼。
就連顧長然也是……
不知是不是被方才的蝙蝠擾亂了心神,竟讓饒春白生出了這般脆弱的想法。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古怪的念頭甩出了腦海,忽然餘光一瞥,一道黑影閃過,身上還帶著濃重的魔氣。
魔蛇!
饒春白追尋魔蛇已久,此時瞧見蹤跡,不假思索,一道寒光刺出。
黑影身影晃動,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躲了開來。還發出一陣駭人的笑聲,仿若在嘲諷他不自量力。
饒春白的額角突突作響,越發的痛,連眼前都變得恍惚了起來。他咬住舌尖,以痛治痛,勉強保持清醒,再度持劍欺身而上。
一番交鋒。
一人一蛇皆是有傷在身,一時間難分伯仲。
黑影與他糾纏一番,找到機會脫身而去,就要逃跑。
饒春白微怔,緊逼而上。
追逐了一陣,來到一處死衚衕,不知為何,原本還在逃竄得黑影竟然束手就擒,躲在角落裡,並不反抗。
饒春白舊疾復發,頭痛欲裂,只想速戰速決。
沒有多想,手中劍光一閃欲取其性命,就在與黑影一線之隔,忽聽耳邊傳來一聲:“長然哥,饒師兄要殺我——”
饒春白眼前一晃。
黑影身上包裹著的霧氣散去,還沒看清是何模樣,就先見熟悉的劍光迎面而來。
這是顧長然的劍。
兩人同出一門,一同練劍,對彼此的招式不知道有多熟悉。
果然,劍光之後,顧長然一臉不可置信:“春白,你在做什麼?”
顧長然與徐寧一路追尋著煙花訊號,不知怎麼的,誤入了這處山洞,兩人失散。
徐寧只是一介凡人,顧長然著急來尋,沒想到會見到饒春白對他持劍相向的畫面。
他甚至來不及多想,下意識選擇護住了徐寧。
至於饒春白……想來也不會怎麼樣。
叮——
山洞中清脆迴響著劍刃相撞的聲音。
在這緊要關頭,饒春白及時收手。
只是劍既已出,強行收回,不免被劍氣反噬,傷及肺腑,舌尖處更是傳來一陣腥甜。
他眉頭微皺,不明白徐寧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明白為什麼他身上殘留著一點若有若無的魔氣。
饒春白壓下了心口不適,開口道:“他與魔蛇一同出現……”
顧長然壓根就聽不見任何的解釋,眼中只有面前的少年。
徐寧倒在地上,髮絲凌亂恰當好處的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