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隨意的端起一個酒杯,一飲而盡:“本縣的胃口,一向很大。”
三人卻寸步不讓:“縣尊就不怕吃不下去嗎?吃多了,容易撐死。”
涉及的錢財太多,哪怕是蘇塵是縣尊,他們也敢頂一頂!
蘇塵把玩著酒杯:“你們也知道,本縣是孤兒,小時候窮怕了,只要能吃的東西,就算吃撐了,也能吃下去……就算撐死了,也不過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三人愣了愣,轉而露出無力。
是啊,他們怎麼忘記了,蘇塵原本就是琳琅縣的人,自幼父母雙亡,無牽無掛。
以前的縣令,無論多強勢,最終也不敢做得過火,只和氣生財,免得鬧大了誰都落不到好,還會牽連家人。
現在的縣令蘇塵,孑然一身,又是死要錢的性子……真敢染指蘇塵的錢,說不定就可能發瘋,那時候不但錢沒了,人也得死。
最終,三人選擇讓步。
孫昭更是抱拳:“罷了,一成也不少了,富商豪族佔據大頭,我們再遣人遊走,讓那些賤民也捐一些錢,賤民可不少,哪怕一人捐幾個銅板,加起來的數量也不菲……”
蘇塵不屑:“那些泥腿子能有幾個錢?”
孫昭下意識開口:“滴水成湖,聚沙成塔,加起來……”
蘇塵的話音頓時一冷:“匪患最終肯定會被剿除……可那些賤民,被你們過度搜刮,一旦活不下去了,很可能造反,或者變成新的匪患,那時,本縣的腦袋就得搬家,真到了那時候,死前,我就讓你三家陪葬!”
“一些賤民,就算落草又能成什麼氣候……”孫昭還想說什麼,看到蘇塵的眼眸越發的寒,頓時嚇得不敢說了。
他們這位縣令,很貪財,也很重視人命……因為,人越多,政績就越好。
也因此,琳琅縣不敢輕易出現人命,一旦出了,蘇塵便勢必追究……這是有過前科的,之前一個乞丐衝撞三家的人,被打死。
原本在三家看來只是很不起眼的小事,結果……參與打死乞丐的人,全都抵了命!
一條人命尚且如此,更何況很多的人?
他們也是那個時候就明白,一般情況下,滿足蘇塵的胃口,欺壓人的時候,只要不將人逼死,讓人還有活路,蘇塵這位縣令,就是雕塑,不會插手太多。
趙武急忙打圓場:“縣尊,我們三家,各自出一百金,如何?”
蘇塵思索一會,搖頭:“你三家,一家五十金吧,其餘的豪族富商……你們應該比本縣更瞭解他們的底蘊和財富,你們看著商議,瞧瞧他們每家出多少錢合適。”
趙武下意識補充:“匪患好不容易有一次,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蘇塵笑了笑,意味深長:“誰說的?以後你三家的人,若有人不小心名義上死了,結果暗地卻落草為寇……”
“你們要知道,一杆子買賣,從來就比不得細水長流,萬一搜刮太狠,那些富商搬家離開琳琅縣,誰彌補本縣的損失?”
養寇自重?
三人盡皆恭維:“縣尊高明,溫水煮青蛙,以後他們就算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
……
三日後,縣衙正門。
因為忽然張貼的佈告,無數百姓聞風而動跑去縣衙……正好看到,無數的挑工,抬著錢財不斷的進入縣衙。
“這是怎麼了……他們抬的是錢吧?剛剛有個挑工摔倒,箱子開啟一條縫,我看到了好多銅錢。”
“哪個鄉村來的?不知道嗎,忽然冒出來的劫匪肆掠,縣尊大人震怒,準備剿匪呢,”
“好多錢啊……聽說縣尊募集的錢,都會用作剿匪,也不知縣尊大人什麼時候召集人手,那時候我肯定要去,拿命拼一把,成了便大富大貴!”
“不知道,不過我估計,那麼多銅錢,怎麼也得四五十兩吧?”
“沒見識,這麼多富商豪族捐贈,至少也能籌集數百兩銀子才對……”
無數人不斷議論,哪怕有衙役阻攔,也紛紛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錢都會被運到哪裡去。
人群不遠處,一個茶樓。
有一夥帶著斗笠的人,正在二樓窗邊飲茶,目光時不時的眺望縣衙。
為首的,是一個體形魁梧的漢子。
一人低聲言語:“大哥,這蘇錦澤縣令倒是好手段,扶風郡和臥龍縣那邊為了剿匪,損失可是不少啊。”
魁梧漢子輕嘆:“是啊,足足半月,這縣令沒有任何反應,我還以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