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常看著桌面的蟒袍,眼眸浮現無數的羨慕。
很快又收回心神:“夠保錦澤,安危無虞。”
他之前便說過,蟒袍在身的蘇塵,對於江千而言就好似刺蝟,無從下手。
蘇塵眼眸一挑:“我壓下縣內諸多事務,大老遠從琳琅趕來,就為了安危無虞?”
殷常也不反駁,只笑道:“郡守,正五品,縣令,正七品。”
大夏官銜九品制,每一品又分為從以及正,總共十八品。
蘇塵和郡守,差了足足三級的官銜,而且琳琅又歸於玄鳳郡統轄,江千對蘇塵,天然就有著控制之權。
蘇塵笑了笑,在懷裡摸索。
賄賂?殷常很快微微搖頭,在他看來,蘇塵不蠢,想要對付江千,單單錢財,不夠……而且就算夠,以琳琅縣的貧苦,蘇塵哪怕匯聚全縣的錢,也不夠對付江千!
果然。
蘇塵從懷裡拿出來的,不是錢,而是布帛,金黃色,隱隱能看到朱雀圖案的布帛。
殷常愣了愣,想到什麼,瞳孔緩緩放大。
蘇塵抬手布帛鋪開。
聖旨!
殷常嘴角抽了抽,默默的跪在地面朝著布帛磕頭。
三個響頭之後,殷常才起身,面容不好看:“錦澤,你這是?”
他知道蘇塵有聖旨,可此時帶到這裡來作何?
“這個,夠不夠。”蘇塵也不解釋,只指著聖旨中的一個字。
殷常一怔,定睛看去,神色又猛然一變。
蘇塵指的是一個字。
卿
注視許久,殷常才抬頭看著蘇塵,眼眸變幻不定。
沒有正五品的官銜,不配被皇帝稱“卿”。
可聖旨上的字,說不得謊。
不管大夏多風雨飄搖,只要大夏一日不倒,便無人敢忽視皇權,除非,付出性命為代價!
沉默許久,殷常才搖頭:“不夠。”
“我不信。”蘇塵將聖旨捲起來又塞進懷裡。
殷常收回視線:“會兩敗俱傷,錦澤你也說了,你惜命,所以,不夠。”
蘇塵話鋒一轉:“足以郡守他老人家殺頭的罪過,我相信司馬手中不少。”
殷常啞然:“可錦澤你,自己乾淨嗎?”
頓了頓,殷常重新坐下:“若錦澤需要,我此時甚至能提供讓江千被誅九族的滔天大罪,可之後,我想,江郡守也能提供無數足以讓你被殺頭的大罪證據,最終,你們不過是雙雙落幕,白白丟了身家性命。”
現如今大夏的官,十個官,有九點九個都不乾淨,沒人會去揭穿,那是,私底下的默契。
“合著,有這兩件東西,我都無法對付江千?既如此,我何必來這郡城。”蘇塵又將聖旨取出,重重拍在了桌面。
殷常重複道:“能對付,兩敗俱傷,只要你能承受。”
此間的兩敗俱傷,不是揭露罪證,而是雙方真正的兩敗俱傷,最終或許會死,或許不會……總之,都得不到好的結果。
蘇塵靜靜的看著殷常:“可我也不想兩敗俱傷,若不然,此時已在回琳琅的路途之上。”
“不能夠啊……”
隨著輕嘆,殷常指了指天空:“錦澤雖為聖意所眷,可錦澤你應該知道,現如今,朝野之中奸佞橫行,陛下對錦澤哪怕再為欣喜,卻也難以越過諸多奸佞,對錦澤降下更多的聖眷。”
簡單的說,大夏風雨飄零,哪怕有夏離的寵愛,除非入了帝都,不然也是白搭。
蘇塵笑了笑:“我還是不信。”
殷常嘆氣:“錦澤啊,你又何必為難於我。”
蘇塵抱拳:“不知殷司馬,有何能教蘇某?”
殷常沉吟許久。
忽然話鋒一轉:“我記得錦澤你是文道奇才?”
蘇塵點頭,很是自謙:“奇才算不上,不過蘇某自認,以我的經歷,說一句文道天才,應不算張狂。”
心底暗暗卻有些沉重。
他此番雖來拜訪殷常,可其實,他並不希望殷常當真能幫,因為能幫,便代表著,殷常身後的背景,是他預料中,最為惡劣的那一種!
收拾了郡守,還是留在琳琅縣,靜靜看世間的潮起潮落吧,外面太危險了。
殷常好似做了某種重大決定:“錦澤若不想兩敗俱傷……你有那兩件東西,若你能在文道將江千壓制,我可以為錦澤穿針引線,幫你在州里活動,拿了江千的郡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