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聞言,恍然:“錦澤之言極是,倒是子玉我一葉障目未曾看得真切。”
蘇塵見狀,又笑道:“再則,錢財雖俗,可子玉你且想想,天下萬民,乃至於你我,除非不吃不喝,若不然,柴米油鹽一應之物,盡皆需以真金白銀購買,又何來不便言說的道理?”
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的,換而言之,錢近乎於萬能。
姜玉鄭重的起身:“子玉,受教了。”
他感覺,他快突破大儒了。
蘇塵話鋒一轉:“州城之中,於大黑山是何看法?”
大黑山他得到的時間不短,得到的錢……真金白銀還一個子都沒得到。
大黑山產出的是血精石,而不是現錢。
郡城吃不下血精石。
姜玉頓時開口:“不瞞錦澤,原本的慣例,去除諸多開支的純利後,錢氏取十之二,陳氏取十之二,州牧取百之十五,州司馬取百之十五,子玉取十之一,郡城官吏部分取百之五,餘下百之十五,則歸屬於大黑山鎮守之人所有。”
蘇塵眨了眨眼睛,打量著姜玉,他驀然發現,他大概好像可能,小覷了他這位手足兄弟的影響力和能耐。
其餘瓜分的勢力,哪一個不是高高手,而那些人瓜分,還需要照顧手下人,反而姜玉,一個人就拿了足足一成!
姜玉見狀,微微搖頭頗為無奈:“錦澤切莫誤會,大黑山……人生在世,總有太多的不由己,子玉我身在州城,難以避免,無可奈何啊。”
蘇塵嘴角抽了抽……他怎麼就沒看到其他人主動上趕著給他送錢?
隨即蘇塵微微搖頭:“子玉誤會了,此番依子玉而言,當如何分配?”
姜玉又補充:“且不急,容子玉述說其中詳細……”
州牧拿錢,是保證大黑山的合法性,確保礦工的合法性,確保……等等一切的合法性。
所謂的部分官吏,則是運送血精石的諸多交通要道,確保一帆風順。
州司馬嘛,很簡單,如果誰敢打大黑山的主意,州司馬會派遣大軍。
而錢氏……錢氏善經商,血精石開採出來後,都是由錢家進行負責採辦,送去各地等等,拋開錢家的辛苦錢,再拿兩成利潤。
陳氏出力不太大,不過陳家影響力比錢家要大,而且如果出了某些意外,會由陳氏擺平。
“原來如此。”蘇塵假意恍然。
姜玉見狀,沉吟一會又開口:“而此番前來……”
陳家要和蘇塵結親了,陳氏後續會繼續維持,同時,會退出分成……簡單的說,會繼續進行義務,卻不要錢了。
錢家讓利百分之五,只取百之十五。
姜玉表示,他的學生都送到了蘇塵這裡讓蘇塵指點,那一成,便權當牧野的束脩。
州司馬不讓,不過州司馬會預設大黑山的改革,後續也不會重新派兵,相當於,鎮守大黑山的百分之十五,也會落到蘇塵之手。
說完後,姜玉輕嘆:“至於州牧那邊……此番閔哲軍主戰死沙場,此時卻是不便以俗物擾之。”
簡單的說,州牧也不讓利。
總結,蘇塵能拿五成。
此時大黑山一天產出純利三百金,他要分一百五十金出去……
想到此間,蘇塵只感覺心如刀割……一天一百五十金?
如今正常情況下收入,算上各縣每個月的孝敬,他一天也就一百金的樣子!
心,痛!
不給?
沉吟一會,蘇塵默默哀嚎……該給還得給,不給就結仇。
可真的給……心痛得無法呼吸。
心緒間,表面蘇塵輕輕搖頭:“子玉,你我之交,何必提及俗物?你所取一成,照常取之。”
“些許俗物而已。”姜玉微微搖頭。
他孤身一人,雖然養了不少武人……卻依舊很富裕。
心底暗暗又開始罵閔安民,他的手足兄弟這是真心貪財?如果真心如此,送到身邊的錢財,為何往外推!
蘇塵變得苦惱:“既子玉兄如此為難……”
思索一會,蘇塵微微咬牙:“這般,子玉,你所應有之利,我將之用以購買藥品等物儲存於大黑山,用以治療礦工,救治兵卒操練的損傷,再取一部分用以建設民生……”
還在苦惱的姜玉頓時笑道:“如此,甚好。”
果然,這才是他認識的蘇塵,視錢財俗物為子虛烏有,都會用作百姓。